锦璃担心儿子,不觉间也关注配殿的动静……
曾听御蔷说,她灵魂了入了前世时,身体冰冷,呈亡故之态。
那小子却闷声不吭,一滴眼泪未曾流,还笃定,她必然能复活。
他既如此坚强,这会儿,却为何蒙着被子大哭?
因她刚才举着巴掌打他吗?重伤了他的心?
做错事的,分明是他,就该得教训犍。
然而,她却也明白,那小子是怕她受了委屈,是怕她再次被骗,怕她重蹈前世覆辙……
他是在保护自己的母亲,他没有错……错得是她!
那闷闷的哭声,仿佛一根带刺的藤蔓,死死缠住她已然百般纠结的心。
她闷在御蓝斯怀中,啜泣地身子轻颤,揪住他的睡袍,矛盾地呼吸也有些不畅。
御蓝斯感觉到她的挣扎,**怜在她额上轻吻,“璃儿,等我一下。”
说完,他披了外袍就出去。
“阿溟……”
锦璃忙坐起身来,拉着袍袖擦了擦眼泪,听着他脚步声朝着配殿而去,恍然微怔。
他该不会是去安慰那小子吧?手儿揪着锦被,心底一团酸楚的暖热与欣喜。
片刻后,御蓝斯返回,却是给了她一个更巨大的惊喜!
她不可置信地从**榻上跪起身来,冲到了**沿,捂着口鼻,孩子似地,又哭又笑。
那高大的身躯一袭无绣的紫色丝袍,光氲如流水,健硕的肌理于袍服下清晰可见,这样的他贵雅不羁,像极衔子而行雄狮。
两个小人儿被他一边一个夹在腋下,直接带到了**榻上来。
南宫谨已然哭得眼睛鼻子通红,别开小脸儿,执拗地一眼不看她。
无殇大眼睛眯着,已然困倦地睁不开眼睛。
她只得先接了无殇,把锦被整理好,她在最里侧躺下,御蓝斯躺在外侧,两个小人儿躺在中间,纱帐拢住大**,一张锦被盖下来,气氛顿时变得异常微妙。
“今晚一家团聚,谁也不准生气,不准难过,更不准哭鼻子,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御蓝斯说完,侧首问紧挨着自己的南宫谨,“谨儿?”
小人儿抹掉眼泪,闷闷发出一点鼻音,“嗯。”
“爱妃?”
“同意。”
“殇儿,你呢?”
小家伙胖胖的藕臂环住了娘亲的脖颈,已然呼——呼——
锦璃忍不住轻笑,“他睡着了,可能刚才玩水玩累了。”
“我们也睡。”御蓝斯侧身,上臂伸过被子,一并揽住了两个小身体,指尖正触到了锦璃的腰间……
锦璃呼吸一窒,脸颊耳根都不禁滚烫,悄然与他十指相扣,唇角在黑暗中甜蜜微扬。
“阿溟……”
其实,她之所以这么晚还没有睡,是在等他宣告一件事。
若谨儿不闹这一出,她想安安静静陪他度过今晚的。
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回应,“嗯?”
“今儿……是母妃的生辰,我们就这样过么?”
“你怎知道?”
“我在史书上看到的。从前我想多了解你一些,就默默记下了。”
“璃儿……”他呼吸失衡,片刻后,才笑道,“这样就挺好的,她在天有灵,看到我们安好返回,一定也开心。”
他于被子下握紧她的手,把心底波澜壮阔的感动,无声传递给她。
皇宫深处,最偏僻荒寂的一处宫苑内……
一抹俊秀的黑影,静冷无声地立于宫廊下,以结界封印自己的气息,已在宏大的圆窗外静立多时。
夜风回旋,撩动了地上沉厚积压多年的碎叶,却无法撩动他的垂坠黑瀑的发丝与袍服。
他仿佛凌驾于世的夜魔,正窥伺着人间,冷厉的眼眸俯视室内的动静,却无甚波澜。
窗内地毯上,衣袍凌乱,急迫如撕战般欢爱的两人,在癫狂激烈的一番动作之后,倏然停下,死去一般,一动不动地……
良久,欢爱的余韵褪去,女子翻身趴在男子的胸膛上,慵懒地娇声开口。
“凌一,我们成婚吧!”
窗外的黑影总算有了一丝波动,却只是浓眉微扬。
呈大字仰躺地上的凌一,受了惊吓般,微动了一下。
赫然睁开双眼,见她正笑颜妩媚地等待自己的答案,他迅速转开视线。
“成婚……”
他沉吟念出这两个字,眼望着红绡纱幔层叠殿顶,舌尖上莫名绕过那一口永难忘记的甜蜜味道,手迟疑在半空微举了片刻,落在胸膛冰冷的艳丽栗发上,轻轻安抚梳理。
“这样不是很好么?为何忽然想成婚?”
“你不想?还是……嫌弃我?”
他自嘲一
g笑,“我怎敢嫌弃公主?只是担心,将来……你我都懊悔今日的决定。”
“我不会后悔!”
“公主还是考虑清楚再说吧!”
他敷衍说完,推开她,坐起身来。
“今日欢愉太烈,难免冲动。我们都是自由散漫惯了的,不适合成婚!”
他握住她的双肩,霸道地唯一用力把她整个身子提了起来,旋即把她按坐在**沿上,拿衣袍裹住她的身姿,扶着她躺平。
“不早了,早点睡!”
然后,他绝然转身,在她心灰意冷地怒视下,一件一件,从容不迫地把衣袍穿好,长剑背在背上。
御蔷见他一眼不看自己,不禁愈加气恼,心底一团火再也按压不住,描画精致的杏眸也透出几分刺冷的厉色。
“凌一,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