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允妃忙于给自己的孙儿邀**,无可厚非。她曾是皇祖父的妃嫔,侍寝,是最寻常不过的事。皇祖母为我们,亦是不得不搁下万年仇恨,对皇祖父卑躬屈膝。不过,人家御少泽和御月崖与各自的祖母都是一条心,我们……哼哼……”
她嘲讽地摇头一笑,冷睨了眼身侧的御之煌。
“我们虽然人多,却如一条两头毒蛇,南辕北辙,不思进取,不懂珍惜,不辨形势,甚至还相助仇敌,大肆生事,唯恐天下不乱。”
“蔷,你是在说为兄么?”御之煌阴沉斜瞅着她。
“之煌兄是嫡孙,自是不稀罕皇祖母多费心思的。”
御雪儿见凌一站在凉亭内,亲自检查一应物品,忙拉着御蔷过去。
凌一看了眼姐妹俩一眼,嗅到御蔷身上又有其他男子的气息,不禁凝眉微皱,离得她们远了些。
御蔷被御雪儿怂恿推了一下,婀娜地身子直撞倒凌一身上。
她嗔怒瞪了眼御雪儿,尴尬地慌忙退开。
凌一也嫌恶地拉开距离,阴沉瞪了眼不规矩的御雪儿。
见御雪儿吓得小脸儿苍白,御蔷忙勾住凌一的手臂,把他拉到亭子外,压低声音说道,“凌一,问你件事儿。”
凌一不着痕迹,从她手中抽出手臂,“公主有话请讲,没有必要拉拉扯扯。”
“皇祖父和思允妃在书房里干什么了?”
“这样的问题,公主不该问,我也不该答。”
“他们那个了?”
“……”凌一侧转过去,双眼锐冷盯着进入亭子内的人,不放过他们的任何举动。
御蔷转到他身前,抬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命他正视自己。
“凌一,你若绷着脸,就是他们没做。”
凌一就忽然笑了,眼眸微眯,唇角浅扬,就是这样微微一点涟漪,却有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艳感。
御蔷看着他,微怔失神。
凌一见她神情古怪,顿时敛去笑意,远远避开去。
见往来皇子公主众多,他鬼魅般,不动声色退避到远处的暗影里。
御蔷却顿时恍然大悟,精心描画的俏颜,陡然变得异常难看。
她转身,沿着橡树林下的路狂奔而去……
御雪儿忙跟上她,“皇姐,怎么了呀?”
“去找七哥,那思允妃不知道给皇祖父吹了什么枕边风呢,我们得防着!”
“这么说,皇祖父又背叛了皇祖母?”
御之煌瞧了眼姐妹俩离去的方向,心底隐隐一沉,视线转而搜寻御月崖。
亭子里,一位宫人恭敬给御月崖引着路,让他坐在了距离主位不近不远,却又异常显眼的位置上。太皇于龙椅上只需一侧首,就能看到他。
御之煌随手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手指伸进里面蘸取一点液体……
“月崖,刚才我就找你,原来你在这儿呢!”
“之煌兄!”御月崖忙起身行礼。
御之煌热络上前来,绕过桌案,凑到他近前。
“你知道吗?苏锦璃是从宫外被救回来的,而且,她这一病不起,老七可能不参加狩猎了。”
御月崖被他的话吸引,不禁暗咒,他和祖母一番筹谋,难道……是中了御蓝斯的诡计?!
他只顾思忖,没有注意到,御之煌的手指伸进了他的血盅里。
凌一在亭子外的暗影里,把那一幕看在眼中,没有吭声。
那边,御蔷和御雪儿穿过宫道时,身侧突然一阵冷风呼啸,一位手拄鹿首拐杖的银发老者步履匆促地奔了过去。
“那不是伏瀛国师吗?”御雪儿仰头看皇姐。
御蔷亦是狐疑不解,“他走得这么急,该不会是七嫂病情有变吧?”
姐妹俩正说着,身侧竟又冲过一个黑影,却是风尘仆仆的弥里。
他竟疯了似地,慌不择路,直接从两姐妹之间奔了过去。
御雪儿被强大的风冲击,直撞到了宫墙上,忍不住臭骂,“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撞本公主?!”
弥里未停。
御蔷迅速扯起御雪儿,“恐怕是真的出事了,快去瞧瞧。”
寝宫布置典雅温馨,层层纱幔低垂,隔绝了外殿的惊扰。
御蓝斯更换好紫红的礼服,仍守在**前,寸步不离。
修长的大掌握住娇软暖热的柔夷,因她体温平稳,脉搏恢复健康,他安然扬起唇角。
如描画的黛眉微蹙了一下,他疑惑看自己的手,不禁怀疑自己用力过大,忙放松了力道,轻轻地,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今晚晚膳人多,还有些是你不曾见过的,都是我的兄弟姐妹。他们不见得都是好人,却都应该见一见。看御尊那意思,是要清杀某些不肖子孙,说起来,本王也在其列。”
锦璃似听出他话中对那些人的厌恶,以及,暗藏的杀机,眉头越是紧皱难解。
“爱妃又该劝本王收兵了,既然想,别这样睡了,开口同本王说说话吧。”
他大手隔着锦被,落在她腹部,轻轻地,又灌入沉绵的内力。
“你从前总说,不愿躺着,不愿坐着,如此对胎儿不好,现在这样懒惰,女儿们怎能好?”
察觉到背后的层层帘幕掀动,他无奈叹了口气。
今晚家宴特殊,他必须前往,也打算好了,稍坐片刻就带两个儿子返回来陪她。
他希望,她醒来之后,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东配殿内,嬷嬷们还在忙着给两个小世子更换礼服。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