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囊里,盛放的是薄荷,龙涎香,他很喜欢,一直戴着,就成了习惯。
香囊不只一种颜色,香料和刺绣的图样却是不变的。
冷梦舞瞧着那香囊,越看越是笃定那是南宫谨的东西,越看越不是滋味儿。
还有这小丫头,柔柔一身,莫名地,她就是确定,南宫谨就喜欢这一口!
那天初遇,她就是这般柔弱的样子,惹得他忍不住关切。
可她到底是装的。
这小丫头却是发自骨子里的娇柔可爱,天真烂漫,让她越看越厌恶。
她厌恶这丫头长得比她更好看,她厌恶这丫头占用这个房间,她也厌恶这丫头得了南宫谨的香囊。
淳于缦疑惑歪着头瞧她,因她绿色的眸光,不禁心生忌惮。爹娘叮嘱过,看到狼人,要躲得远些。
“你就是淳于小姐?”
“姐姐好,我叫淳于缦。”淳于缦端端正正地颔首。
“别乱叫,我可不是你姐姐。我问你,这香囊你是哪儿来的?”
“我家夫君给的呀。”
冷梦舞被她甜腻的称谓噎住。“夫君?你……你这么小就嫁人了?”
“刚成婚,夫君见我喜欢这香囊,送给我的。”淳于缦忍不住奇怪,“姐姐认识我家夫君?还是……认识这香囊?”
冷梦舞绿眸陡然迸射几分冷煞的厉色,“说,你家夫君是谁?”
“姓南宫,单名一个谨字。谨慎的谨,夫君说,这是他娘亲给她取的名字,要他行事谨慎,谨言慎行,谨……”
淳于缦没说完,冷梦舞就愤怒地从她腰间抢了香囊,狼爪一挥,香囊撕得粉碎,香料撒了满地。
然后,她——瞬间跑得不见了踪影。
淳于缦怔了片刻,看着满地狼藉,委屈的小嘴儿一撇,就蹲下来,慢慢地捡拾,破碎的布料拼凑不起来,华美精细的刺绣也散了,还有香料,太细碎,捡不起……
晶莹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簌簌滚落,下雨似地啪啪打在地上。
两个丫鬟见她那样子,相视一眼,忍不住上前来帮忙。
“淳于小姐,你可以告诉掌司堂主,或者方助教,或者夫子,不要忍着委屈一个人哭,这样难过会伤身子。”
“香囊已经毁掉,告状也于事无补,如果夫君来找我,我该怎么办呐?”
两个丫鬟听着她惆怅的一叹,哭笑不得。这小丫头,可真是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冷梦舞奔回自己房间里,痛快地哼出一口气,把食盒
放在桌案上,正准备开吃,忽察觉,**前的屏风后有动静。
她正要过去,一个身穿学堂护卫衣装的人走出来,迅速撕了脸上的易容面具。
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惊现,细美杏眼,绿眸里沁着阴冷的笑。
“姐?!”
冷梦舞惊喜地奔过去,却被突然袭来的一掌,打得摔在地上,口鼻出血。
冷千烟蹲下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扯起来,俏美的瓜子脸,绿眸森冷狰狞。
“为什么要毁掉人家的香囊?嗯?”
冷梦舞不敢擦血,低着头辩解。
“我……我看那小丫头不顺眼。”
“不顺眼就毁人家香囊?你是喜欢上了南宫谨,争风吃醋吧?!”
“……我没有!我和姐姐一样,恨着他们呢!上次,我服用了姐姐给的毒药,成功离间她们母子。”
“果真恨他们,就在明日的比武大赛上,杀了她们母子俩!”
冷千烟说着,把一个药瓶放在桌案上,“把药放在他们爱喝的花果茶里,你别去送,让淳于缦去送,出了事,和你无关。”
冷梦舞拿了药,不敢忤逆,低头应下,“是。”
“梦舞,你要和姐姐一样,学会借刀杀人,这样才能活得长久。”
冷梦舞忙点头,挨打的多了,她已然学会了,那姐姐说的话当圣旨。
“爹娘怎么样了?我想他们,我想回家。”
“狼族的家早就回不去了,爹娘在大齐很安全,为防被御蓝斯追查到,你不要离开学堂,好好在这里呆着,我有空再来看你。”
“哦!”
冷千烟瞧着她满脸是血的样子,终是不忍,拿湿毛巾,给她擦拭干净,才戴上易容面具离开。
冷梦舞在桌旁坐下来,拿筷子吃饭,绿色的眼眸,忍不住看向药瓶。
小手略顿,终是搁下筷子,拿过药瓶,把一滴药滴在了桌面上,实木的桌案,被灼烧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小圆洞。
御蓝斯晚膳回来,正赶上家宴,他虽然一再叮嘱,不准锦璃太忙碌,她还是亲自下了厨。
碍于康邕和王绮茹,王颂达都在,他便没有发作。
锦璃见他脸色肃冷,满桌人都憋着气,不禁气结。
为防一群宫人跟着遭殃,她忍不住解释。
“臣妾是为给殿下一个惊喜,才非要亲手做殿下爱吃的菜,他们也都阻拦了,是臣妾不肯听。菜都是厨子们切好备好的,臣妾只是动手炒了炒,没有累到。”
御蓝斯冷绷着俊颜,默然吃了两口,就端起汤盅喝加热到适中的血。
“菜太难吃,以后不要再做了。”
锦璃气得脸儿涨红,见桌上众人眼神揶揄地瞧着自己,顿时羞恼,忍不住从桌下踢了他一脚。
御蓝斯身躯一倾,差点被呛到,不禁斜瞪她一眼,却转开了话题,“听说学堂内有比武?”
不等娘亲开口,南宫谨就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