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僵持,跪求不起,看似恭谨却是杀气暗隐,剑拔弩张,寸步不让。
阶上,龙颜震怒,威严沉默,圣旨不下,他们跪死便罢。
康恒与锦璃相视,见父亲脸色难看,被苏静琪下毒“万事如意”的事,只能暂时搁下不提该。
礼毕,四人起身。
“父皇,到底发生何事?儿臣定竭尽所能,为父皇分忧!”康恒俯首,恭谨开口。
毕竟,轩辕玖这外人在场,康邕不好发作。
他一挥龙袍,于龙椅上坐下来,铁青地龙颜稍和缓些许。
“血月惊现,人心惶惶,百姓们难免大惊小怪。江上出现几条死鱼,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煽风点火,事情平息了,也就过去了。”
锦璃斜睨了眼那几个臣子,难就难在……这事儿不见血,恐怕难以平息蹂。
苏炯忙道,“皇上,宫外,百姓们已然怨声载道,非要臣等将皇贵妃押上法场处斩,方能心安,臣恳请皇上……”
不等他话说完,锦璃就冲过去,一脚踹在他身上。
“狗仗人势的混账东西!都是你们这些酒囊饭袋的蠢货惹出的乱子,要斩斩你老niang去!”
这一脚,可谓英姿飒爽。
只可惜,她锦帽头围过大,袍子宽大,难以承载剧烈的动作,一脚过去,帽子歪歪斜斜,退回来时,还踩到袍服边角,差点把自己绊倒了。
乍看上去,假小子一般,难免有点滑稽。
“锦璃!”康邕被她闹得哭笑不得,火气顿时散了大半,严慈参半地怒斥,“御书房内,殴打当朝众臣,你……放肆!”
轩辕玖忙挡在锦璃面前,“皇上息怒,事关皇贵妃安危,念伊公主为人子女,在乎母亲性命,此乃人之常情。还望皇上宽恕。”
苏静琪伸手扯了他一下,低声斥道,“有你什么事儿?”
轩辕玖嫌恶甩开她的手。
康恒若有所思,看了眼轩辕玖,随手把锦璃拉到身边,帮锦璃整了整头上过大的锦帽,却没有求情。
“父皇,儿臣以为,锦璃踹的好!”
“恒儿……”康邕已然焦头烂额,不希望儿子再火上浇油。
锦璃诧异挑眉,凤眸莹莹,瞧着眼前的俊颜……
康恒宠怜点了下她的鼻尖,转身对康邕说道……
“父皇,苏丞相新官上任,方才第一日,如此冤案,本该是他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他却不但不侦破,给君民一个交代,反而同流合污,人云亦云,如此昏聩无能之人,不该再用。儿臣恳请父皇,将这几个无能之人全部罢免!”
“四殿下,你袒护锦璃,无可厚非,但是,兹事体大,百姓们怨声载道,已然沸沸扬扬。若我一人死去,可换天下安宁,我……愿意为皇上赴死。”
王绮茹擦掉眼泪,走过来,朝着龙座跪下,“皇上,臣妾无怨!但愿臣妾一死,能解此危难。”
康邕最是看不得她如此,他忙起身绕过桌案,把她扶起来,“绮茹,你若死,朕岂会苟活于世?朕已经在想法子……”
锦璃见母亲哭得红肿的眼睛,怒火越烧越旺,康邕对母妃情深如此,她从旁看在眼里,亦是感动。
“父皇明鉴,血月乃是天象,天象师稍稍推测,便可预见。若有人趁着血月预谋,再拿几筐死鱼摆在江面上,并非难事。皇上若应了他们,将母妃斩杀,传扬出去,他国只会嘲笑我君臣上下胆小怕事,百姓愚钝麻木,若他们想除掉我大齐,不必发兵,只需借用天象作乱即可。”
跪在地上的几位大臣,顿时面红耳赤,头压得更低。
康邕赞赏挑眉,把王绮茹揽在怀中,“锦璃,你如此义正言辞,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请父皇把这件事交给锦璃,不出五日,锦璃必能相助父皇和母妃安度此劫,还母妃公道,还父皇安宁!”
苏炯轻蔑冷声骇笑,“念伊公主,你一介小小女子,如何拗得过暴怒的百姓?刑部之人已然详查过,那鱼乃是江中鱼,腹中无毒,死得甚是蹊跷。当时,血月惊现,也无人去撒鱼,公主要还皇贵妃公道,要如何还?”
“本公主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康邕冷视那几个臣子,威严冷厉,只道一个字,“准!”
旋即,康邕便又下圣旨。
丞相苏炯,懈于朝政,蒙昧无知,人云亦云,免其职务,降为庶民。
其他跪求官员皆同罪论处!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一群灰头土脸地臣子们告退。
苏炯离开之后,却没有去别处,直接去了华妃寝宫,华妃又带他去了太后寝宫……
锦璃和康恒也告退离开御书房,返回景寰宫。
御书房的气氛,也顿时缓解不少,梁怀恩忙带人收拾了地上的奏折和画,拿去烧毁。
康邕怒气疏解,拥着王绮茹在怀,脸上
阴云散尽,微笑和煦。
“玖皇子,你和静琪此来,可是已经和宁安王商定妥当了婚期?”
轩辕玖迟疑不言。
他内敛地微低着头,眼角余光嫌恶地瞥了眼苏静琪。这场交易,已然商讨许久,两方授意,然而,真要拿自己的幸福玩笑,他却……
“殿下,皇上问你呢!怎么不吭声呀?”
苏静琪娇嗔一笑,忙堆上笑来,唇角却僵得几乎要抽筋。
前一刻,她生怕锦璃会出言捣乱,更怕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回皇上,父王说,婚期定在半月之后,玖皇子已经点了头,狼王陛下也已回信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