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知,锦璃已然听懂自己的讽刺。
而锦璃担心地,却并非这件事,而是担心……
“哥,顾丞相恐怕不会放过你,姑母也不会善罢甘休。眼下皇后和兰妃定然憎恨母妃,他们若连成一气,与后宫众妃联手,我们所面临的危险……恐怕无法估量。”
“我已布好了暗卫保护你们母子三人和母妃。不管别人如何想如何说,我虽是父王的儿子,却也母妃的儿子,我为母妃重得真爱而开心,母妃是为我们走了这条路。”
锦璃由衷地笑道,“哥哥和娘亲开心,我就开心。别人若伤害哥哥和母妃,我必杀了他们。”
苏锦煜感动慨叹一声,红了眼眶,“我们的璃儿终于长大了!”
他眼角里两行泪滚下来,伸手一扯,把她拉进怀里,“璃儿,那天是哥不对,哥不该打你!”
锦璃靠在他怀里,拼命扎眼,不让眼泪落下来。手伸过他腰间,安慰轻拍他宽厚的脊背,“不疼,是我先打了哥,我们扯平了。”
苏锦煜因她如此宽容而心暖,也被她轻描淡写一句话,哄得破涕为笑。
南宫谨从偏殿内出来,就见到这奇怪的一幕。小家伙心里顿时粗浪滔天,他最不喜欢除了自己和爹以外的男人抱着娘亲。
“舅舅,你堂堂王爷,又是大将军,怎哭哭啼啼的?还被娘亲哄!真不害羞!”
这臭小子好一副毒舌!苏锦煜哭笑不得,忙松开锦璃,拿手帕擦眼泪。
“舅舅不同于一般男儿,有泪也轻弹。”
他看了那小人儿一眼,意有所指地警告他。
“有些事儿,既是知道自己有错,就不该憋在心里。否则,要么愧疚难捱,要么酿成大错。”
小家伙一身银白的小锦袍,广袖束腰,英俊冷傲。
他走过来牵住了母亲的手,小脸儿越是比刚才更了告诉,一身霸气,与南宫恪如出一辙。
“舅舅的话,谨儿听不懂。谨儿只知道,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让爹和娘重修旧好。”
这口气,强硬霸道,分明是在宣战。
锦璃越是疑惑不解。
苏锦煜眸色陡然严苛,唇角却还扬着。
他欣赏这孩子,也知道这孩子天性霸道,不肯与别人分享母爱。
但他不能不顾念尚在襁褓中的苏无殇。
昨晚那黑衣人入了御书房,与南宫恪的一番交谈,正被他的人听到……南宫恪行踪诡秘的一番忙碌,也被他的人跟踪。
他蹲下来,按住南宫谨稚嫩的小肩膀。
“谨儿,舅舅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舅舅,还是无殇的舅舅,是你娘亲的哥哥,所以,舅舅绝不容任何人欺瞒她,伤害她和无殇。”
南宫谨顿时红了眼眶,“所以,舅舅就要伤害我吗?舅舅不喜欢谨儿了吗?”
“这件事,对你来说,并无伤害。你娘亲也不会不要你,舅舅还是会疼爱你的。可是我……”当着娘亲的面,他不能说任何对苏无殇残忍的话。
锦璃越听越迷惑,却隐约猜到,是与御蓝斯有关。“哥,你和谨儿在打什么哑谜?”
苏锦煜眼神复杂地看着南宫谨,左右为难,“我一直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锦璃不敢想象,儿子到底隐瞒了自己什么事。
她低头看了眼南宫谨,小家伙也正不安抬头看她,小脸苍白,闪烁的星眸满是心虚。
锦璃隐约暗觉不祥,忍不住问苏锦煜,“哥,到底什么事?”
“御蓝斯军队遭遇细作暗算,所有的纯银兵器,一夜之间全部被药所熔。不少士兵饮了掺有毒药的血液,这种毒……据我所知,是轩辕颐与南宫恪当初研制的那种毒!”
“可……当时,那药没成呀!”
“是放弃了,所以,这种并未成功的毒,虽然毒性不烈,却也足以让他们浑身乏力,难再御敌。御蓝斯率军撤退,大军行程被中毒的士兵拖累,东域王紧追不舍……境况严峻。”
南宫谨见娘亲一脸怀疑,忙道,“娘亲,是轩辕颐因为挨了御蓝斯一剑,心存怨恨,所以相
助东域王报复。”
“轩辕颐曾挨了御蓝斯一剑么?你怎如此笃定?”
轩辕颐是否被御蓝斯所伤,锦璃不知,也无心去追究。
她反而更怀疑南宫恪。
而南宫谨辩解如此及时,不但没有让她打消疑虑,她反而愈加怀疑。
南宫谨庆幸自己想了个好借口,却也发现,无意间把娘亲推进另一个深渊。
“娘亲……您……不会是想去救御蓝斯吧?”
锦璃摸到了腰间的狼首腰牌,若是狼族有参与这件事,御蓝斯腹背受敌,岂不是面临惨败?
思及此,她忙入了殿内,抱起苏无殇往外走。
“娘亲!”南宫谨忙在后面追。“娘亲,您抱着弟弟要去哪儿呀?”
锦璃怒声呵斥,“别跟着我!”
苏锦煜忙牵住南宫谨的小手,直追到大门外。
“锦璃,你别吓坏孩子,这会儿该去给太后和皇上请安了!还有……血族太后已经给了你休书,御蓝斯的事,与你没有关系。再说,你带着无殇去了,能帮什么忙?这件事我已经在想法子,而且,我听说,血族王已经御驾亲征相助御蓝斯!”
锦璃已然坐上肩辇,听得苏锦煜一番话,不禁怔在肩辇上。是呀,她这样去了,只会给御蓝斯添乱,该怎么办?
苏锦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