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惊堂木重重的落下。
崔老太顿时蔫了下来,忿恨的瞪了朱月暖一眼,老实的跪下回去,低垂着头,只时不时的偷向朱月暖这边瞅上一眼。
朱月暖瞧着崔老太的举动,勾了勾唇角,站在外沿冷眼旁观。
“崔刘氏,你可有证据?”楚宜桐淡淡的问。
“大人,前几天,他们孤男寡女单独在龙鳞山中待了那么久,多少人都知道的,城里的百姓就是证据,看守城门的兵也是证据。”崔老太闻言,立即又抬了头,气势十足的指着朱月暖,一副笃定的口气回道。
“哦?”楚宜桐微微抬眸,目光扫过朱月暖落在外面的围观人群上,“去问问,要有谁为崔刘氏作证的。”
左右站班捕快立即出来一个,站在大堂门口高声询问:“可有崔刘氏的人证?”
众人听得清楚,看到捕快出来,纷纷望向朱月暖,窃窃私语不断,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捕快连问了三次,不见有人,便转身进去回复。
“他们敢吗?”崔二郎听到,佝偻着身子阴阳怪气的说道,“他是县老爷你的人,那些人现在还指着你们活命呢,他们站出来指证了那小白脸,不就是得罪了县老爷你吗?傻了才会出来。”
“大胆!”那捕快大喝着打断崔二郎的话。
“崔二郎,你是觉得本县包庇了他们?”楚宜桐却并不生气,反倒浅笑着看着崔二郎,说道,“你说的没错,她是本县的人,可这与此案并无干系,拘你母子二人在衙中半月,除了你二人贩卖良家妇之罪,最要紧的是你们通匪,危及城中百姓,崔刘氏,崔二郎,可认罪?”
“一个官字两张口,你想怎么说便是怎么,哼!”崔二郎梗着脖子,“我不服!”
“县尊,我有话说。”朱月暖看到这儿,从容的冲着正上方的楚宜桐抱拳行礼。
“准。”楚宜桐略抬了抬手,目光微有些惊讶的看着朱月暖。
朱月暖这才走了进去,看了一边静默不语的尤翠一眼,好笑的转向崔二郎问道:“崔二朗,听你方才所言,我是觉得县尊大人包庇了我?是吗?”
“难道不是吗?”崔二郎吊着眼,倨傲的梗着脖子哼一声。
“原因?”朱月暖反倒笑着打量崔二郎,神情坦然。
“你自己心里有数,大家心里也有数。”崔二郎中气十足的说道。
“哦?”朱月暖恍然似的点了点头,“如果我没听错,你的意思是,县尊大人与我有私,而我与尤翠有私,县尊大人才包庇的我们?”
“哼!”崔二郎冷哼一声,别开头望着屋顶强作镇定,可脸色却有些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不可控制的哆嗦着。
朱月暖盯着他,渐渐的敛了笑意,目光乍冷:“崔二郎,你收了蔫老根儿的银子,是不是真?”
崔二郎的眼神闪烁着,高昂的头微微的垂了垂。
“蔫老根儿是山匪是不是真?”朱月暖又问。
一边的崔老太颤颤的扯了扯崔二郎的衣角。
朱月暖瞥了她一眼,她马上又低了头缩了回去。
崔二郎并不理会崔老太的暗示,径自别着头倔着。
“在尤翠的茶中下药,将她捆绑送上花轿,不都是你吗?你为的什么?”朱月暖眯了眯眼,盯着崔二郎直问道,“他一定是答应了你,事后接你母子上山,保你们余世安稳是吧?”
崔二郎听到这一句,眼皮跳了跳,闭紧了嘴不理会。
“说你通匪,怕是不够准确了,你根本已经是他们中的一个。”朱月暖忽的冷笑,微退开身,冲着楚宜桐拱手,“县尊,此子奸诈,不可留。”
楚宜桐略抬了抬手,示意朱月暖站到一旁,便对尤翠说道:“尤翠,你可有所求?”
“请大人作主,许我带我儿崔乐与崔家义绝。”尤翠始终平静的跪在一旁,此时应声抬头,目光平静坦然的看向楚宜桐,清脆的说道:“大人,我自从十六岁嫁入崔家,从不曾做过半点儿对不起崔家的事,反倒是崔家母子,我夫君去世尚不过头七,崔二郎灵堂起歹心,被我用烛台刺伤,我才得以周全,四年前,我儿阿乐幼时,崔老太在我汤中下药,深夜放崔二郎入门,阿乐惊吓痛哭,我用剪刀在腿上划下一刀清醒,只怕崔二郎已经得逞,如这样的小动作,这些年来,崔家母子从未断过,直到前些日子,崔二郎大赌失利,起了黑心,勾结蔫老根儿,将我卖了六十两银,这些年来,我万般小心千般谨慎,日夜不得安心,这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想守下去了,我自愿放弃崔家一切,只愿能与我儿相依为生。”
“你可想好了?”楚宜桐又温和的问了一句。
“想好了,决无反悔。”尤翠重重的磕了个头。
“大人,我们没有勾结山匪啊。”崔老太听到这儿,立即惊惶的抬头,朝前爬了几步,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急急说道,说完指着朱月暖和尤翠说道,“是他们,是他们陷害我儿的,她说的都是假的,从来,她都是惯会说谎的,大人千万莫信她。”
“大人可派人验证。”尤翠掷地有声,“就是这时进山,我也只不过是个向导而已,他们却编出那等恶毒的流言,我尤翠如何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害朱护卫平白没了清誉。”
外面围观的百姓们义愤填膺,纷纷骂起了崔家母子勾结山匪的种种罪状。
崔老太听着外面的喧哗,时不时偷瞄着楚宜桐和朱月暖的脸色,脸色渐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