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忠告是——言峰绮礼如果想真正明白自己的话,必须不仅是卫宫切嗣——不对,比起切嗣来要优先考虑间桐雁夜的生死和未来。
总体来说那是个令人不快的对话。根本不值得听的戏言。
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得绮礼在面对时臣和雁夜的对决时,做出了脱离旁观者角色的选择呢。如果认为不必帮忙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留在战场上。去搜索其他e不是更有意义吗?
而且在时臣所操纵的火焰最终捕捉到雁夜的瞬间……毫无疑问,那个时候自己心里所想的,难道不是一丝失望的念头吗?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绮礼已经开始对雁夜受伤的ròu_tǐ施加作为应急处理的治愈魔术。然后运送仍然保持昏迷状态,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的雁夜离开战场,避人耳目,把雁夜偷偷地送到间桐宅邸的门前。这些都是大概发生在十五分钟之前的事。
雁夜手上仍然残留着令咒的刻痕。绮礼虽然没有目睹这场战斗的最后一幕,可是不管负伤的程度有多严重,beseke好像仍然健在。
绮礼走在深山町一直延伸到新都郊外、横贯冬木的漫长道路上,为自己没有答案的疑问而烦恼着——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做出那些事的呢。
这和购买囤积不明味道的葡萄酒这种事有着天壤之别。这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行为。迄今为止,绮礼也曾经多次瞒着时臣行动,有时甚至给他虚假报告,可是那些并没有直接妨害时臣。寄托在与卫宫切嗣对峙的期待与时臣获得圣杯并没有任何冲突。
可是,延长时臣的宿敌间桐雁夜的生命,这毫无疑问意味着与时臣的对立。
根本无需解释,这意味着叛变。没有任何明确的意图,自己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今天晚上绮礼明显地越过了作为远坂时臣的忠臣的这条线。
莫非自己被ache——那个英雄王戏弄了吗?
比起正在前进的双脚,心灵的疲惫更加严重。
绮礼突然很难得的想和父亲璃正谈一谈。虽然对绮礼一向都很坦诚,可是父亲永远都无法理解绮礼的苦恼。可是作为绮礼来说,仔细想想,不也是从来没有推心置腹地和父亲深谈过吗。
纵然会让父亲失望,可是只要毫不畏惧地吐露出自己心声的话——即使会让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发生决定性的变化,或许说不准会给绮礼带来崭新的启示呢。
绮礼心中抱着模糊的期望,暂时把烦恼抛在一边,继续往回走。
……
言峰璃正的死亡,以及言峰绮礼的觉悟,这些全部都进入到李阿门的眼中。
为了这一夜可能出现的好戏,李阿门都不得不把用来维持天国存在的魔道书《无量作死经》中储存的魔力都调用出来了,大量的派出草泥马侦查各处情报。
“言峰绮礼最后究竟会变成怎么样的人呢?”李阿门心想道,“哪怕有了我的引导,但是如果因为他父亲死亡所带来的绝望,这所引发的崩溃非同小可,不知道我之前故意提了提他的女儿,会不会保留下绮礼心中最后希望种子呢?正因为父亲的死亡,让女儿这一希望种子得到了升华,绮礼会不会因此而得到真正的救赎呢?还是……滑向比原剧情更可怕的深渊?”
至于,如果绮礼改变了,会不会因此引起ache的反感而杀掉他。
又或者,这会让圣杯之内的此世之恶的算盘落空,进而引发新的变数呢?
这都不是李阿门会考虑的事情。
如果他做事要百分百把一切都考虑得万无一失了,那么这就不是作死了吧。
正因为留有一丝不可预测,那才算是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