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勒的表情显然有些古怪,“艾尔阿尔贝托?”
神官抬手将兜帽取了下来,倾泻而下的银发闪瞎了旁边两人的狗眼,更别提遮挡下的容貌了。
即便依兰达早已经见怪不怪也依旧被惊艳了一番,更别提第一次见人的哈斯勒。
老海盗简直是楞了好一会才从神官的美色中缓过神来,“现在我相信你的身份了。”
光靠这张脸,难怪他们根本不惮于被怀疑身份。
“我想,现在我们应该能够坐下来好好谈谈了。”艾尔神官笑了起来,“不过在此之前,不知哈斯勒先生是否介意我们先上菜?”
看哈斯勒没有意见,依兰达和艾尔也就重新罩上兜帽,再由女海盗下楼去喊侍者。
在出门时,依兰达还犹豫了一下,可却在神官温柔鼓励的目光当中最后还是任他跟危险分子相处一室。
不过这落在哈斯勒眼中,自然也就坐实了依兰达被驯养的事实。
“你把她支开,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哈斯勒点燃了烟斗,重重地吐出了一口烟。
艾尔神官的所谓要点什么菜之类的统统都是借口,归根到底不过是为了把依兰达暂时支开,很显然,女海盗也领会了他的意思。
不然直接出门对着外面喊一声就行了,何必亲自去跑上一趟?
不过这样一来,哈斯勒心中也就越发打了个突……这样看来,艾尔神官对身边人的掌控力比他想象的更强,那么……依兰达究竟明不明白自己在他身边处于一个怎样的地位?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除了特定的对象之外,所谓的旧友根本不算什么,那些当真处处都为旁人着想的圣母病患者,大抵都喂了鲨鱼。
所以之前得知依兰达是酒鬼巴特的女儿,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哈斯勒并不会因此真的决定去当依兰达船上的大副。
他连艾尔这个人都没看清,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做出效力的决定?
骗骗那些不懂事的小女孩还行,教廷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好去处!
艾尔并不意外于哈斯勒的敏锐,一个愚蠢的海盗,怎么可能活到这个岁数?
“塔卡苏希望你去列支敦国。”
哈斯勒只是抽了口烟,良久才冷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去,为了他丢了一只眼睛一条腿难道还不够?”
“他让我转告你,他当年之所以拿走你们全部的财产并非他所愿,而是情非得已。”
“那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钱,又怎么会在科金博落魄到那种地步?”艾尔见哈斯勒丝毫不为所动,这才道,“他不是不想回来,而是根本回不来。”
“他没有告诉我你们之前曾有怎样的旧怨,但我想,他估计是希望你去见他最后一面。”
听到这句话,哈斯勒这才撩了撩眼皮,“怎么,科金博还能有人扣得住他?”
“如果是原来的塔卡苏,自然没人能留下他,但是如果是一个断了一条腿和瞎了一只眼睛的塔卡苏,恐怕连七八岁的孩童都能轻而易举的欺凌他。”
哈斯勒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哈艾尔垂下眼,一脸惋惜的神情,“你是没看见,我救下他的时候,他正在被几个顽劣的孩童踢打,身上四处都是溃烂的伤口,他们边打边喊他肮脏的乞丐,快去死……”
“不要说了!”哈斯勒忍无可忍道。
艾尔耸了耸肩,“如您所愿。”
“我先回去了,”哈斯勒用力吸了一口烟,弥漫的烟雾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们的住处想必您也能打听到,今晚我会在后门为您留一道门,并备了薄酒,希望届时能得到您的光临。”
哈斯勒冷哼一声,径直下楼去了。
于是等到依兰达回来之后,面前就只剩下了战斗力负五的神官一只,另外一个老怪物则是完全不见了踪影。
女海盗登时吓了一跳,“人呢?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艾尔的笑容登时有些僵在了脸上,“没有……”
“那就好,”依兰达忧心忡忡地绕着艾尔来回转了好几圈,“我还真没想到他竟然那么能打,一个人还真拦不住,下次还是把托尼带上吧。”
虽然那货碍事,但是身手好歹也还算过得去,即便有当电灯泡之嫌,可毕竟还是要以艾尔的人身安全作为第一要务不是?
女海盗觉得自己还是相当的有理有据有节的!
艾尔头一次感觉到了无比的挫败感,只得挥了挥手,示意依兰达赶紧坐下来等吃饭,之前的侍者被好好恐吓了一番,催促起上菜的速度简直是飞快,不一会就把菜和酒上完再迅速地关门退了下去。
其速度之快,简直无异于看到了瘟神。
之前为了确保安全,这栋楼是这周围最高的一处,只要不自己作死跑到窗边去远望,从下面是绝对看不到上面的情形的。
等人都走光了,女海盗和艾尔才能再次摘下斗篷和兜帽,纳瓦拉的天气炎热,一直罩着还真让人有些吃不消。
依兰达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颇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依旧干净清爽的艾尔,果然美人就是美人,人和人之间是根本羡慕不来的。
毕竟是大病初愈,依兰达的食欲并不算好,虽然面前的菜色称得上是琳琅满目,可她依旧只是吃了几口就开始抱着酒坛死不撒手。
艾尔见状,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喝酒。”
女海盗狠狠地灌了几口下去,这才觉得这段时间快要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