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元问,傅山和黄佑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会心。
不过,黄佑毕竟是个传统文士,有些话却说不出来,只叹息一声,将头低了下去。
傅山却管不了那么多:“太初,我料定高杰此番单独前出河南必败,他如果能够逃回徐州也就罢了,怕就怕反将自己赔了进去,死在战场上。就算他不死,秦军也将元气大伤,再无力作战。如此,咱们就不得不考虑接下来的徐州防区的问题了。我江淮的西北部的防务该由谁去补,黄得功还是刘泽清?”
他接着道:“按说,黄虎山和我镇关系最好,让他提兵北上最好不过。但问题是,黄得功兼并了花马刘余部之后,势力膨胀得厉害,若再让他掌握徐、凤,对咱们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刘泽清,也不成,山东那边还有建奴的军队呢,需要他负责防守淮安。因此,咱们现在应该开始总动员,将部队顺次向北调动,填补高杰留下的真空。”
黄佑良久才叹息一声,缓缓点头。
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部队部署完毕之后,还得看高杰在河南的战况究竟如何,还得禀告朝廷。
不管怎么说,秦军也算是明朝一支能打仗的部队,如果这次全丢在河南,宁乡军又一半是新兵,能撑起整个江淮防务吗?
“不,我想救出高杰。”孙元突然开口。
“救出高杰?”傅山惊讶地看着孙元:“从通州去归德,何止千里。而大军调动,何等麻烦,就算我军已经准备完毕,等赶到归德,说不定一个月过去了。”
黄佑也觉得孙元是在说神话。
“是的,救出高杰。”孙元捏紧拳头:“史阁部瞎指挥,要葬送秦军,我如何能置之不理?黄兄,我军距离河南最近的一支部队如今在哪里?”
黄佑不悦:“太初,你也不要异想天开,我扬州镇最北也就高邮那里有一个百户所。”
傅山却突然插嘴:“对了,某倒忘记了一件事,或许,还真有这么一支部队能够赶去河南。”
孙元霍一声看着傅山:“你说,在哪里?”
“在宿州。”傅山道:“太初你忘记了,刘良佐被你诛杀之后,刘部按道理应归高杰收编。可黄得功突然发动,抢了刘良佐不少地盘和余部,双方在凤阳很打了几场,就两黄得功也差点死在高杰手头。因为这两镇闹得实在不象话,史阁部过江之后主要任务就是为两镇调停,结果还被高杰扣押了将近一个月,什么也做不了。”
“为了调停两镇兵马,太初你不也出面了?”
“啊,原来是这事啊,某倒是忘记了?”孙元一拍额头。
在真实的历史上,黄得功和高杰为了争夺扬州,双方鏖战不休。高杰在土桥设下埋伏,险些杀了黄得功。
至此,两镇势成水火。
在这一片时空,因为有孙元的出现,两家争夺扬州之战并未发生。可为了瓜分刘良佐的遗产,两家还是将狗脑子都打了出来,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史可法过江督师之后,为了调停两家,简直就变成了一个大媒婆,除了当说客,几乎什么也做不了。
见他们闹得实在不象话,毕竟也是自己利益集团的外围,又是可依仗的军事力量,马士英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传书孙元,请他用强力弹压-----开玩笑,大家都是拥福派的人马,怎么可以自己和自己打起来呢?
孙元一出马,果然不同,两家摄于宁乡军的军威,表示看在孙元的面子上,暂时罢斗。
当初调停两家的时候,孙元直接对高、黄二人挥舞起大棒。派出了预备役骑兵,驻扎在宿州,将两家分开。
所谓预备役骑兵,其实就是军户。宁乡军的军户平日除了生产,平日还要参加军事训练,属于半军半农的性质。这次宁乡军扩军,也就是将这些已经训练好的军户编入军中,成为职业军人。
这支骑兵本来是要编进军队的,只不过因为驻扎在宿州,暂时回不来。
虽说是预备役骑兵,可用来威胁高杰和黄得功已经足够用了。
带这支骑兵的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冷英。
冷英本是孙元长子孙天经的贴身侍卫,按说已经不属于宁乡军,没有军职,也没资格带兵。可预备役骑兵不属于正式的军队,他去带队,这一点也叫陈铁山他们无话可说。
作为孙天经的侍卫长,傅山的铁杆心腹,冷英如今眼睛里只有孙少将军。
孙侯爷实在太能生,如今侯府已有两个公子,一个小姐,就在去年,颖川侯又将董小宛搞大了肚子弄进府中。
将来,鬼知道侯爷还要渠多少女人,生多少孩子。
侯爵的位置只有一个,可想,将来众公子会在宁乡军继承人的问题上争成什么模样。而且,看侯爷的意思,好象也不偏爱哪个孩子,眼睛里你也没有立嫡立长的观念。
如此,傅山这个老狐狸就不得不考虑几十年后的事情了。于是,他就让孙天经的侍卫和老师们不断介入宁乡军的政务军务。对此,孙元好象也不以在意。在这种事情上,颖川侯想问题好象也简单,反正天经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要做事,当爹的应该高兴才对。
听说在宿州有一支千人规模的骑兵,孙元大为惊喜:“部队的战斗力如何,装备如何?”骑兵乃是冷兵器战争之王,按照后人的推算,养活一个骑兵所需的费用可养七个步兵。当然,在战场上,集团冲锋,一个骑兵的战斗力量也能相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