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傅山反而笑起来:“将军现在领一个军镇,开牙建府,事务繁多,已经不比当初了。手下的各色官吏也多,其中未必没人坏有二心。好,就算所有人都对将军你中心耿耿吧,可很多人如今都是手握大权,有的人每年过手的银子好几十万两,如果没有有效的制约的监督,那就是害了他们。其实,有梁满仓这个所谓的坏人小人在,对大家也是一件好事。将军设侦缉厂,监督众将众官,其实也是对他们的爱护。”
说到这里,傅山来了兴致:“治理扬州镇就如同治理一个小国,单靠人治,或者单纯地相信大家的品德那是不现实,也是荒谬的。我大明崇祯朝自从裁撤厂卫之后,官员失去了有效的制衡和监督,国家成什么样子难道将军还看不明白。”
孙元听得有些意动:“想不到青主你推崇的却是法家的那一套。”
傅山又笑起来:“将军,如此乱世,不行严刑峻法不成啊。我扬州镇十多万军民,不可能人人都是君子,有的时候还得活用小人啊。”
孙元一阵无语:“这个梁满仓实在可恶,摆这么大摊子。”
傅山:“梁满仓若是闹出乱子,大不了严惩就是了。如此,将士们要怨也只能怨梁满仓,对将军却只有感恩。”
孙元:“你这是权术,某行事光明正大,对你的话却不以为然。”
傅山一笑,再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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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大老爷,李文明、房可壮、苟良他们都放出去了,是黄先生得了将军的令,亲自过来接的人。事末,还亲自送回部队,官复原职。”
一座戒备森严的院子里,静室中,一个家人模样的人跪在朱玄水面前,地声禀告。
朱玄水背着手立在窗口,望着外面的雪景。
良久,他才问:“梁满仓又如何了?”
“回大老爷的话,还能如何,梁老总摆下这么大一个摊子,引起各军将领们机大不满,尤其是天雄一脉,更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听人说,方才将军将梁满仓传了过去,狠狠地训斥了一通,又让人将他叉了出来,估计他这个总侦缉也要当到头了。”那家人站起身来,讨好地凑到朱玄水身边,笑道:“大老爷这一手真是高明,若非大老爷建议梁老总将这案越查越大,梁满仓也不会失去将军的信任。此正是大老爷你的机会,这侦缉厂将来就是你的了。”
“什么我的建议。”朱玄水脸一变,转头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家人。
那家人面容一白:“是是是,小人乱说话,该死。”说着,就抬手要抽自己的耳光。
“罢了。”朱玄水淡淡地说:“某以前已是南京锦衣亲军衙门副千户,朝廷命官,那不成还到孙元那里去做一个小小的总侦缉,真是笑话了。”
“对对对,大老爷要出山,怎么也得做个副总兵官。”
“我对仕途却是没有任何兴趣,不过,梁满仓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却是一件好事。侦缉厂办事不利,我也不能不管。扬州镇可是我外孙将来的基业啊,如果侦缉厂能够效忠阿大,对于他的将来也是有好处的。”朱玄水又问:“那消息可确实了?”
家丁:“已经确实了,将军在出兵的时候韶夫人已经怀有身孕,如今已经大出怀了。老夫人到南京请了个杏林高手过来诊脉,说是男孩。”
说到这里,那家丁一脸的敬佩:“大老爷这手真是高明,引得梁满仓查案,让他惹了众怒失去将军的信任,将来大老爷若是能够对侦缉厂施加影响,少将军也多了一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