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这一战,川军的弩兵确实已经被建奴彻底消灭,但长矛兵却守得很稳。
高起潜听到弟弟这一声喊,也是一楞,立即回过神来:是啊,咱们明军什么时候有同建奴掰手腕子的能力了。没错,没错,王允成的部队可不是普通的明军。他们是天雄军的精锐,是经过卢象升调教、孙元整训的天下第一雄师。如果连川军都打不过建奴,咱们大明朝还不得被建奴灭上几回?
心中有强烈的嫉妒和庆幸不可遏制地泛起:卢建斗、孙太初,真人杰,咱家不如他们多矣!老天雄虽然不在了,可卢建斗所部的精华中一大半落到咱家手头,这是咱家立足朝堂的基础啊!
见仗打得有板有眼,他松了一口气,抚摩着下巴欣慰地看了王允成一眼:“王将军调教得好一支铁军,立于阵中,即便是强横如建奴,也拿咱家没奈何。”
王允成见部队表现不错,又听到高起潜的夸奖,心中得意,一拱手:“恩相谬赞,末将当不起。”
反出天雄军之后,王允成可谓是已经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前程都寄在高起潜身上了。如果没有高公公,他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是什么下场。如今自己的这两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这个执掌天下兵马,权倾朝野的宦官头子的承认,如何不让他惊喜。
他也知道,这一仗自己若是打得漂亮,将来在高公公心目当是排在第一个的心腹干将。
不过,高起潜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大惊失色。
高起潜咯咯地尖笑着:“王将军这长矛阵还真是不错,缩成一团,建奴还真拿你没有任何法子。时间已经不早,还请向前推进,尽快进济南为好。等进了城,咱家要亲自斟酒三斛,为将军洗去身上的征尘。”
“什么,进济南?”王允成忍不住叫出声来。
“怎么?”高起潜冷冷一笑:“将军可是畏惧建奴?”
“建奴又算得了什么,末将谨遵恩相之命。”王允成又是微微一拱手,咬牙下令:“全军出动!”
刚才这一番较量,王允成已经称量出建奴的成色。说句实在话,刚才这一仗乃是他第一次同清军交手。敌人的凶悍和强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说难听点,一个鞑子打十个川军都没有问题。难怪这些年来,那么多九边重镇的精锐白白地死在辽东。川军一开始就被人家用骑兵吃掉了弩兵部队,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远程压制能力。之所以和敌人打得旗鼓相当,那是依靠着长矛阵的厚实和严整的军纪。
但要想进攻,已是千难万难。刚才他也不是没有下令进攻,可方阵只推进了两步,就走不动了。
现在又要出击,王允成不觉得是个好的主意。
此时最佳的应对手段是趁敌人拿自己没任何办法,保持阵形,且战且退,慢慢地退过河去。
建奴见啃下川军有难度,而我川军也没有和他们死拼的念头,说不定会放缓攻势。
等到川军退回明军的主力防线之后,清军受到其他各镇的压力,说不定就放弃攻打他王允成,转头去干陈新甲、关宁军他们。
不过,这次护着高起潜首先进济南,可是自己提议的。为了配合川军作战,整个山东战场的明军都动了起来。
现在说不打了,王允成以后还怎么见人,高起潜白忙一趟,会饶了他吗?
想到这里,王允成决定赌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