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刘泽清这人非常好色,有十几个小妾,十几个儿女。今天夜宴,果然名不虚传。却见在一旁边侍侯的丫鬟们一个个都生得不错,小鼻子小眼睛,五官甚是端正。
为了接待刘阁老,刘泽清还特意将德州青楼的头牌请过来唱了几曲。
这让出席宴会的官员和将领们都非常高兴,文官们还好还顾着自己的体面。武官们可管不了这么多,一个个流着口水,目光在侍女们身上留恋不去。
刘阁老很满意刘泽清的接待,当场和颜巡抚一道各自写了一首诗让那青楼头牌演唱。结果,自然是收获了无数喝彩。
孙元坐得甚是无趣,联句唱和他不擅长,加上地位不高,也插不进嘴。至于那些丫鬟,在他一个现代人的眼睛里,其实也属寻常。一个个平板身材,胸口跟搓衣板一样,也没甚看头。
他前世好歹也是一个白领,小老板,不说长袖善舞,和人交际应该没有任何障碍。可今天,孙元却感觉插不进话去。也不是他不能和大家交流,而是实在没有说话的心思。
又喝了一口酒,就说了一声要去出恭,借故出了花厅,在刘府里乱逛起来。刘泽清这个宅子颇大,倒像是一座公园,而且还是原滋原味的古典建筑。
出了花厅,走了一段路,依着旁边一座小厅堂的灯光,孙元就看到自己那一双粗糙地生满老茧的手。抚了一把微微发热的脸,全是沙沙的磨砺声。
这几年的风刀霜剑,沙场征战,已经将从前的那个小白领彻底地改变了,改变成一个不苟言笑,威严肃穆的军汉。
“从前的我,是再也回不去了!”孙元心中微微叹息。
旁边的小厅堂里好象也摆了一桌酒席,里面传来争执声。
“山东军算哪把夜壶,以前根本就没听说过。”声音中颇多不屑。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句,咱们山东军怎么了,但凡朝廷有军令下来,哪一仗咱们退缩过?上回迎击高迎祥,咱们不也急行军两天三夜,在紧要关口赶到黄河渡口。如此,流寇才没有过黄河流窜入京南。否则,嘿嘿,一旦京畿被贼人祸害,你们宣府军……”一阵冷笑。
孙元暗自一笑:明朝军队代代相传,到如今已有私军的味道。各军之间彼此看不上眼的情形也是有的。
这小厅堂里的军官们想来地位不好,还没有资格到前面大花厅里吃酒。所以,刘泽清又在这里另开了一席。
“哈哈!”显然被那个山东军将领的挖苦激怒了,宣府军的将领们都气愤地大笑起来:“你们山东军厉害啊,一遇到贼军只知道守住渡口,不敢过河与敌哪怕是射上一箭。这次建奴入寇山东,你们好象也是龟缩在德州城里吧?”
“你……你宣府军又如何,自建奴进京畿之后,像模像样打过一仗吗?大家都怕建奴,你他娘是乌鸦笑猪黑,大哥别说二哥。”
“你他妈再说一句?”
屋中突然发出一阵碗盏碎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桌椅倒地和斗殴的声音。
接着,又有人高声叫道:“都别闹了,别闹了,各位将军,看在我刘春的面子上,大家停手吧!都是自家兄弟,喝高了酒,至于闹成这样吗?”
孙元摇了摇头,正要离开,突然,一口花瓶从里面扔出来,夹着风声直袭他的后脑。
他这几年勤练武艺,反应极快。听到风声,身子下意识地一侧,一脚踢出去。“啪”一声,那口花瓶瞬间被他踢成碎片。
“好!”厅堂中传来一阵喝彩。
孙元转过身去,却看到刘春一脸假笑地站在门口,连连拱手:“我倒是谁,原来是无敌大将军孙太初。孙将军不在前厅陪刘阁老吃酒,怎么跑咱们这里来了?嘿嘿,我这里可都是低级军汉,没得跌了孙参将的身份。”
“啊,原来是孙将军。”里面果然坐了几个宣府镇的军官。
这些人可都是认识孙元的,其中有几个和孙元还很熟悉。
一个宣府军官大约是喝了不少酒,也顾不了许多,跳起来指着刘春的鼻子骂道:“刘春,刚才这口花瓶是不是你故意扔出去的?他娘的,竟然偷袭孙兄弟,你他妈还算不算是一条汉子?”
刘春揉了揉手,假惺惺地对孙元笑道:“误会,误会,一时手滑,孙大将军休怪。”
孙元这才知道刚才这口花瓶是刘春所为,若不是自己反应快,还真要被他打破脑袋。心中恼怒,冷冷道:“小刘将军打鞑子不成,可对付自己人来却是得心应手,这一记暗青子,还真是天外飞仙啊!”
刘春依旧笑着:“过奖过奖。”
孙元:“某刚才喝得有些醉,出来随便走走,却搅了各位的酒兴。刚才小刘将说宣府军自建奴入寇以来,就没有打过一场象样的仗,孙元不敢苟同。你别忘了,孙元如今却是宣府渤海所参将。我天雄军、宁乡军,可都还在宣府镇作战序列之中。倒是山东军,一溃再溃,连济南都被人围了,好象没资格说我宣府军吧?”
“说得好!”厅堂里,宣府军的将领们都大声喝彩起来。
刘春的眼睛里闪过一阵嫉恨之光,可一瞬间,却又变得满面堆笑起来:“孙将军,这仗不是才开打吗?到时候,等到了战场上,谁是英雄好汉,不就知道了。孙将军,小将对你是久仰的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亲近。今日却巧,来来来,快请厅堂里坐下吃酒。”
“对,孙将军快进来,咱们喝上几杯。”不但山东军将领,就连宣府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