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川军走得慢,就连孙元同他的交涉王允成也是置之不理。
下来之后,孙元又找过他几次,王允成却只顾着打马虎眼。催得急了,他却笑眯眯地说:“不急,不急,孙兄弟好不容易来我这里一趟,走走走,吃酒去。”
“还吃什么酒啊……”弄到现在,孙元一看到王允成就心里打鼓,生怕一句话不对就被这鸟人灌酒,到第二天头疼得厉害。
这还是孙元穿越到明朝之后第一次对一个人犯怵,想要同他发作吧,这个王允成只顾着打哈哈。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孙元拿这个滑头是彻底没辙了。
这个感觉非常得不好,实际上,这种油滑人物孙元在后世当小老板的时候也见识得多了,知道这家伙对整训军对有强烈的抵触情绪。
他也在琢磨着该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谊,说服王允成。
毕竟,整训天雄军的事情是卢象升交代下来的。而且,天雄军各部若是训练好了,也可壮大自己手中的实力。
但一等到川军开始四下收集白蜡杆子,有模有样地开始训练长矛方阵的时候,孙元傻眼的同时,也彻底地回过味了。
这厮是要模仿我宁乡军的战法啊!
不但如此,王允成还特地将孙元请过去观摩,大笑着不住拍着孙元的肩膀:“孙老弟,啊,你看我这部队训练得怎么样,真拉上战场,和你宁乡军比起来又如何?”
此时,队伍已经出发十来天了,才刚刚进入邳州境内的宿迁县。
王允成从宿迁知县那里借了一个大较场,在里面摆起阵来。这么大动静,自然引起全城轰动,几乎整个宿迁县的百姓都涌到校场边上看热闹,就连知县左大人也带着当地乡绅前来观礼。
却听得一通鼓响,一排排长矛如森林一般指向天空。
王允成将手中令旗一挥,几千川军发出一声雷霆般的呐喊,“杀,杀,杀!”将长矛同时朝前刺去。
这三声“杀”直如闷雷从天上滚过。左大人正端着茶杯喝水,被这声音一吓,手中的杯子落地,茶水淋了一声,顿时脸上变色。
三声“杀”之后,长矛方阵又起了变化。只见,从队伍的前端起,长矛森林如浪花一样翻滚而来,如同涨潮时拍岸的浪花,闪闪的枪头在阳光亮煞是好看。
孙元看得张大了嘴:这……这不是后世看足球是起的人浪吗?
这精彩的表演立即引起当地百姓的雷鸣般的喝彩声,但精彩的节目还在后头。
却见,又是一声喊,从长矛方阵后面,乱糟糟地冲出来一群手执弓箭的弓手,“呼”一声,将万千点羽箭射向立在校场边上的靶子。“夺夺夺”虽然中式者不过十之一二,可万箭齐发的盛况还是让观众激动得不住鼓掌、跺脚。
“好,好,好,好一支虎贲之师,不愧是卢大人练出天雄勇士啊!”左知县只感觉心情激荡,壮怀激烈,忍不住长啸一声:“有如此百战精锐,何愁乱贼不平,何愁建奴不灭?”
这个时候,一个乡绅跳出来,大叫:“县尊、王将军,没啥说的。小人愿意拿出十腔羊,两头牛,为天雄虎贲接风!”
又有人叫道:“我出二十坛好酒。”
“我出十六头猪。”
“我愿意拿出一百石白米。”
“好个天雄军,好个王将军!”
听到乡绅们的夸奖和恭维,王允成一脸的享受,他今日的光彩甚至盖过了孙元。
忍不又继续问刚才这个问题。
孙元一阵无语:“王将军练出的兵果然了得,孙元佩服,宁乡军怎么比得了川军。”
这不过是客套话而已,却不想,王允成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王允成道:“那么说来,我川军倒真不用劳烦宁乡军的弟兄们帮忙整训了。”说完话,一拱手,丢开孙元,自去同当地的缙绅们攀谈起来。
孙元没想到这人如此脸厚,无奈一笑,再说不出话来。
身后,温老三阴阳怪气地地说:“王允成将军果然练得好兵,川军虽然说也是长矛方阵,可你看这队伍排得乱七八糟,真上了战场,管什么用?还有,弓手往前一涌,先得将自己的队型给弄乱了。这长矛方阵布阵说起来很简单,表面上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不外是外面放一圈长矛手,火枪手放在中心。可关键是,士兵们要有面队敌人骑兵冲锋时,巍然不动如山的勇气,以及令行禁止的纪律。哼,我宁乡军长矛方阵的精髓在于平日的训练手段。”
说到这里,温老三发出一声冷笑:“在于叠被子整理内务,在于吃饭时排队等候,在于平日间走路的规矩,在于做错了事之后的惩罚。一言一行都有归置,丝毫错不得。这样的训练,没有一年半载练不出来。他姓王的抄袭将军的战法,就以为能弄出一支无敌虎贲,实在是太幼稚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呢,画虎不成,反类其狗。”
一个宁乡军的军官接嘴:“这句话我知道我知道,是孙将军给咱们上课的时候教过的。好像是伏波将军马援故事里的。”
先前,宁乡军军官们见王允成来了这么一说,都铁青着脸。现在听他这一惊一咋地来了这么一句,众人都小声笑起来:“确实啊,都兵都被王将军练成狗了。”
孙元知道自己要想再整训川军,王允成也不可能让自己插手。无奈地摇了摇头:“叫韶伟他们都撤后来吧,不用再做什么教官了。否则,再叫他们干下去,连尊严都没有了。一个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