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再让甘凤瑶将自己放下,别忙进去,已经来不及了。
况且,自己若是这么说,岂不让自己被这个小孩子给看轻,自己的铁胆的外号还要不要了?
小甘也是卤莽,也顾不得那许多,就朝前猛跑,直接冲进慈宁宫的大殿中,一脚将宫门踢开。
里面黑洞洞地,什么也看不清楚,也没有一个人。
在里面跑了一圈,甘凤瑶又昏头转向地钻了出来,看着到处都是房屋,一时间不只到该如何是好:“周大人,这地方实在太大,要寻一个人谈何容易,要不……”
周仲英:“要不咱们先在这里歇一下,等其他士卒赶上来再找人。”
甘凤瑶摇头:“周大人,不能等。一来,咱们好不容易跑这里来,如何能够让别人将功劳抢了去。再则,如果叫那鞑子皇帝和皇太后逃了,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周仲英:“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等等……”甘凤瑶竖起左手食指,示意周仲英不要说话。
周仲英:“什么?”
甘凤瑶:“周大人,你别说话,我好象听到了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呀?”周仲英也不说话了,就见着甘凤瑶一对大耳微微地扇动着。
周仲英心中大奇:这人的耳朵怎么可以动,小甘的招风耳也忒大了些。双耳垂肩,乃是福相啊!
就在这个时候,甘凤瑶突然大叫一声:“找着了!”就背着周仲英一道风似地朝前扑去。
前面正是大佛堂,或许那里还真能藏人。
可小甘却没有停,穿过大佛堂之后,继续向北,又进了一处宫殿。
眼前顿时一亮,正面那间精舍中有明;亮的灯光投射而出,隐约有哭声传来。
凭借记忆,周仲英知道这里叫中宫殿。
“是这里,肯定是这里!”他忘记了害怕,激动地大叫起来。
小甘的速度好快,周仲英话音还没有落下,他已经一脚题开房门,旋风一般冲了进去。
定睛看去,屋中的房梁上正悠悠地悬着一具尸体,一个白发鞑子已然死硬了。
而地上的蒲团上,一个妇人正抱着一个孩童,两人正不住哭泣。
原来,甘凤瑶刚才正是觅着这哭声找过来了,这个小甘是顺风耳投胎吗?
那小孩子身上穿着一件明黄色的袍子,据周仲英所知,建奴那边只有皇帝才能着明黄袍子。显然,此人就是鞑子皇帝。
周仲英又惊又喜,猛地从甘凤瑶背上跃下,指着那个小孩子尖锐地大叫起来:“他就是鞑子皇帝,小甘,快快快,快动手!”
没错,屋中这两人就是满清皇帝顺治和皇太后布木布泰。
范文程悬梁自尽之后,皇太后本打算效仿当年的崇祯皇帝先杀了顺治,然后再自寻了断,如此也能保持满清皇家的尊严。可是,看到儿子吓成这样,又满脸是血,她心中突然软了,只顾着抱着皇帝哭泣,再没有动手的勇气。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就听到“砰”一声房门被人踢开,一老一小两个敌人床了进来。
顺治皇帝大叫一声指着甘凤瑶大叫一声:“郑亲王……啊!”
听到皇帝的叫喊,布木布泰定睛看去,却见到济尔哈朗那颗血淋淋的头颅正系在那个年轻的敌人腰上,狰狞地瞪着已经没有丝毫活气的眼睛。
济尔哈朗已经死了,那么说来,皇宫已经被敌人攻陷,我大清这回是彻底地灭亡了,再不会有奇迹了。
听到周仲英下令,甘凤瑶这才知道那小孩子就是鞑子皇帝,心中欢喜:“终于寻到了!”
忙应了一声,提起方头大刀就朝顺治脑袋砍去。
周仲英大惊,急忙用双手抓住他的胳膊:“你疯了吗?”
话音刚落下,只听到咕咚一声,扭头看去,原来那鞑子小皇帝见到明晃晃的刀子朝自己头上劈了,终于承受不住,眼睛一翻,晕厥过去。
“福临,福临!”布木布泰悲叫一声,扑到皇帝身上,大声号哭。
甘凤瑶疑惑地看着周仲英:“周大人,你不是叫我动手吗?”
周仲英气得笑起来:“你是笨蛋吗,这鞑子皇帝可值钱了,你将他杀了,这功劳哪里比得上生擒活捉来得大?我叫你动手,是让你将他捆了,又不是叫你杀人。”
甘凤瑶抓了抓脑袋,脸红了:“是是是,周大人说得是,我这就将他捉去见世子。”
说罢,将刀别在腰上,就要去抓人。可看到那鞑子皇太后扑在顺治身上哭各不停,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小甘是一个淳朴腼腆之人,大约是从小被父亲管教得严了,性子有些弱。对他来说,杀一个鞑子男人,只要他是自己的敌人,倒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可对于男女之防,却看得极重。即便自己和桃子已有婚约,在徐州那么久,却从来没有和自己未来的妻子说过一句话。多看上一眼,心也跳得厉害。
如今,叫他伸手去分开鞑子皇太后和皇帝,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周仲英见他忧郁,忍不住摇了摇头:“真是一个没出息的孩子,这是还是让老周我来做吧!”
说着话,他大喝一声,伸手抓住布木布泰的胳膊,猛一用力就往后拖。
这一拖,满清皇太后却纹丝不动。
“不要,不要!”布木布泰大叫。
“嘿,大胆妖妇,起来!”周大人心中大恼,再次用力,依旧没有丝毫用处,那妇人就同生了根一般。
“不要!”布木布泰手上一使劲。
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