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出口,众将都是满面的疑惑。
皆在心中想:我们什么时候临敌不前,作战不力了?不可能啊,部队自从进入京畿地区以来,根本就没有碰到过象样的抵抗。半月之间横扫整个北直隶南部地区,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摧枯拉朽。
这样的仗打起来顺手之极,人人都想着多抢些功劳,怎么可能畏敌不战?
而且,镇海军继承的是宁乡军的衣钵,骨子也带着扬州镇军的热血和好战,打起仗来抢起功劳来也特别地狠。
若是退缩胆怯,必然要遭受到别人的嘲笑,一辈子都会在军中抬不起头来的。
施琅也觉得奇怪,禁不住问:“马参将军,是不是弄错了?咱们镇海军可没有这样的怂货。”
马宝淡淡道:“某之所以这么说,手头肯定是有证据的,这也是南安伯的意思,难倒你敢质疑他老人家吗?”
施琅一窒:“这个……”
马宝厉声大喝:“来人!”
“到!”只听到一阵大喝,立即就有二十来个浑身铁甲,手执兵器的士卒涌进帐来,将宁乡军教官团团围住。
雪亮的刀子架在教官们的脖子上。
这下,大家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秦易眉毛一扬,道:“马参将,你这是在做什么?”
施琅也是大惊:“马将军,教官们可不是咱们镇海军的人,就算要行军法也行不到他们头上。再说,教官们每战必冲锋在前,若连他们都临敌不前,咱们这些落在后面的还不愧死了?”
是啊,不管是哪一场战斗,不管面队着怎么样凶狠的敌人。只要冲锋的号令下来,教官们都会第一个提着兵器冲出去,大吼:“跟我上!”而不是:“给我上!”
也因为如此,镇海军的士卒们才会如此卖命,镇海军才会有如今这般勇猛。可以说,教官团才是镇海军的魂魄。
有施琅带头,众镇海军的将领都闹起来:“马将军,是不是弄错了?”
“快放了教官。”
“不可能,不可能。”
……
而教官们则都吃惊地看着周围明晃晃的刀剑,显然有些发懵。
“闹够了吗?”马宝大喝一声,如同响起一道霹雳,“闹够了就听我说下去。”
这一声如此响亮,立即让大帐中安静下来。
马宝突然冷笑一声,反问:“谁说我要治镇海军教官临敌不前,作战不力之罪了,当南安伯在后方行辕什么都不知道吗?”他朝东面拱了拱手:“他老人家自然知道,镇海军能够有今天,全靠教官们的功劳。对于教官们的勇猛,老家那边也是非常敬佩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易这才缓缓问:“既然如此,马宝将军为何要兵戎相见,就不怕坏了两家和气?”
他心中已然怒急,突然明白这个马宝今日来此是别有所图,是冲着教官团来的。否则也不可能预先在帐外设下这么多甲士,可怜他和手下的教官都只带着一把配刀,如果是全副武装的马宝等人的对手,就算想反抗也没有可能。
秦易生性沉稳,还保持着冷静。
施琅也叫道:“马将军,快叫甲士出去,你这是想做什么,在俺的大帐中岂能容你乱来?”他也是心头窝火,马宝反客为主,纯粹就是不给他这个军主的面子。如果日后让郑成功知道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靖远伯不知道会恼怒成什么样子,又会怎么看他海霹雳?
帐下的镇海军将领也同时大喝:“马宝,你什么人,在我镇海军中还没有你乱整的余地。”
“快叫你的人退下去,否则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他娘的,今日你敢伤教官一根手指,老子要你们好看!”
有海霹雳带头,众将都铿锵地抽出腰刀。
“你的大帐,笑话了,镇海军什么时候变成你施某人的私兵了?”马宝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份手札扔给施琅,喝道:“你自己看。”
施琅接过去,只看了一眼,双手就微微颤抖起来,面上又青又白,又是颓丧。
众镇海军发觉不对,面面相觑,不说话了。
“施将军,要不你给大家念念这上面写的是什么?”马宝冷冷地说了这一句。
施琅咬牙,还是不说话。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告诉大家吧!”马宝朗声道:“这是南安伯亲兵将令,上面是这么说的:免去靖远伯郑森镇海军都指挥使一职,调总督行辕听差。从即日起,镇海军由他老人家亲领。在南安伯未到镇海军之前,一应军务由福建参将马宝负责,有临机决断之权。”
“可听明白了?”说着话,马宝得意地扫视众人一眼。
然后又朝东面拱了拱手:“另外,南安伯还叮嘱在下,让马宝掌握镇海军之后整顿军马,部队马上就要开拔,此战关系到福建军关系到郑家,不是我镇海军的人都要一一清点了。”
“什么?”这下,不但镇海军将领,就连教官们也忍不住大叫起来。
有教官红着眼睛大吼:“马宝,原来你是要赶我们走呀?”
“秦教官,你说说话!”
“好好好,好得很,镇海军这是要谢磨杀驴,过河拆桥了。”
听到这话,镇海军的人也同声大叫:“不得对教官无礼!”
一时间,群情汹涌。
惊得随马宝一道过来的人吃了一惊,一个军官掉转腰刀,一刀柄杵在一个教官的头上,鲜血流了下来。
见到血,众教官都红了眼,已经有人握住刀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