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凤瑶面上的红霞褪了,眼睛里全是愤怒。他比孙天经要大几岁,古人成熟得都早,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被人这么骂,任何人都会有火‘性’的。
孙天经哈哈地笑起来:“好,不错,这样子才算是个爷们。我知道你还没有参军,不是镇海军的人。有没有兴趣跟某一起上战场,打进北京城去,将城中建奴的鸟‘毛’奴酋们的脑袋一一割下来。如果你没胆,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甘凤瑶一向是个没有主见之人,本来,若是从前碰到这样事情,他想都不会想,第一时间就会摇头拒绝,然后回头去看自己的父亲。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见了什么鬼,或者说是中了什么邪,他怒喝一声:“想,不就是上阵杀敌吗,谁怕?”说着,他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响。
“好,我收下你了。”孙天经拍了他肩膀一记,又回头对关选道:“关将军,我拟禀告父亲大人上阵作战,需要组建一支卫队。你也是有经验的大将,别人不要你,我要。”
关老头大喜,扑通一声跪在孙天经面前,不住磕头,叫道:“愿效死,多谢小公爷,多谢小公爷!”说着,竟大声号哭起来。
“太像了,太像了……”孙元低低呢喃。
“主公?”罗如意小声问:“怎么了?”
“太像他母亲了。”孙元泪如泉涌:“走,回去,不管了。”
“小公爷真是少年英雄啊!”罗如意感叹:“生儿当如孙天经。”这倒不是恭维,他难得地真心实意说。
……
往日的岁月,以及自己同朱汀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又涌上心头,一念悲处,竟是不可遏制。孙元回到书房之后,半天也静不下心来。
“父亲大人。”孙天经昂然走了进来,半天不见,他竟然穿着一身戎装,显得非常‘精’神。
正要跪下去,孙元摆了摆手:“父子之间,没这么多规矩,什么事?”
孙天经:“父亲大人,这次北伐,儿子准备……”
“不用说了,你是不是想上战场,我不会同意的。”孙元打断了他的话。
“父亲大人可是觉得儿子年纪实在太小,又或者武艺不佳,怕要堕了你的威名?放心好了,儿子不会给你丢人的。”
孙元:“不是,不是。天经,父亲这几年军务实在繁忙,你我聚少离多,这是我的不对,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我不想你有任何意外。”是啊,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当年,也没有做好为人父的心理准备,对这个孩儿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对不起汀儿。现在,我只想他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
孙天经却道:“看来父亲还是担心儿子在战场上出了你老人家的丑,堕了你的威名。父亲,如果是以前,儿子这么说,怕是你想都不会想就点头同意了。儿子知道在父亲心目中也没有什么分量,谁叫儿子没有了娘。”说着,这个提前进入叛逆期的大孩子抬头看着孙元,眼睛里带着挑衅,还有一丝泪光。
孙元心中一痛,只感觉浑身无力,挥了挥手:“出去吧,我不会同意的,你‘奶’‘奶’也不会同意的。”
孙天经还要再叫,傅山进来了。
“师傅。”孙天经急忙行礼,眼神中带着渴求,还有亲切。
孙元看得明白,这儿子对傅山比对自己还亲。
傅山用责备的目光看了孙天经一眼,柔声道:“你出去吧,我同曹国公还有话要说。”
“是,师傅。”孙天经恭敬地退了出去。
傅山正要开口,孙元却恼了:“你不用说什么,屁大点孩子,怎么上战场,太不人道了,******,******。”
“这孩子,这孩子……实在是太叛逆了,无法无天,不成体统……老太太知道长孙要上战场,非闹起来不可……真真是,真真是……”
孙元这一通发泄就是半天。
傅山也不急,就那么站在一边听着。等孙元发泄完毕,才道:“其实,太初担心的不过是大公子的安全而已。放心好了,他又不是去打前锋,最多是在后面观战。到时候,大不了多拨些武艺高强的卫士团团护着就是。朱指挥使就这么一个宝贝外孙,有他在,以他的武艺,太初你还不放心。对了,为了保险,让俞亮做他的亲兵队长好了。反正军调处在扬州之战之后也没什么事,那边有兴泰和周仲英就够了,俞将军也闲着。有俞虎在大公子身边,太初你还怕什么?”
孙天经是傅山的学生,未来宁乡军的继承人,有好的人员,老狐狸自然要都搜罗过去使用。
“不成,不成,他年纪实在太小。”孙元摇头:“哪里有小娃娃上战场的?******,******!”
“‘乱’世之中哪里有这么多讲究。”傅山:“太初也是饱读史书之人,《三国志》想必是看过的。魏武帝曹‘操’征讨宛城张绣,曹丕不过十岁,不也亲临一线,上阵杀敌?那一战,曹军虎将典韦阵亡,大公子曹彰阵亡,曹孟德侄儿曹安民阵亡,如此惨烈的战斗,曹丕也能血战脱身。依在下看来,大公子天经的勇武不逊于曹丕,可去。”
“毕竟,他是太初你的继承人,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将他养在府中,养成一个废人?如此,将来还如何继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