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泰瑞可是众义军头领举事时准备推举为盟主之人,毕竟人家乃是前内阁阁老张至发的儿子,又是个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确实有资格领导一众义军,当然这事在孙元出现之后也就成了一场笑话。
他是死是活,是否落到李率泰手头,现在的大家也不放在心上。
但是,宋烟袋可是同他在一起的。
本来大家相约前天就在睢宁结合,带兵去打徐州。可左等宋烟袋不到,右等宋烟袋不来。这人大家还是很清楚的,他以前是山东有名的骡马贩子,最重信义,说什么时候同大家集合,绝对不可能爽约。
如今听罗如意这么一说,谢迁心中大震,一把将他抓住就问和张泰瑞一起被俘的是否还有其他人?
他不问还好,一问,众义军头领都回过神来。张泰瑞被俘,那么,同他在一起的宋烟袋是不是也同他一起落入敌手了?
于是,十个头领同时围过来,同时喊:“还有没有别的人?”
看到大家狰狞的面容,罗如意惊得脖子一缩,满面苍白:“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大家且安静。”孙元缓缓地说了一声。
说来也奇怪,声音虽然不大,可刚才还闹成一片的义军头领们都安静下来。
孙元:“你等关心宋烟袋的生死,某也理解,毕竟是一起举移的兄弟。可是,你们这么吵,还怎么问话。而且,张泰瑞和宋烟袋被俘还有一桩极为要紧处,那就是此二人是否已经招出预先潜伏在徐州城中的死士?若是我军扑到城下,城中死士因为此二人的招供而尽数被害,这徐州城可就打不下来了。而且,还有一种可能。如果李率泰得知了这个奇袭徐州的计划之后,故意派人假扮死士开了城门,在城中设伏,咱们的部队一进城,那就是直接钻进人家口袋里去了。”
徐州城乃是中原大城,彭城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中原逐鹿,得天下者,必先拿下徐州。因此,当初高杰在徐州的时候,孙元手下的侦缉厂人员早就绘制了一份详细的徐州城防图。
徐州的城防异常完善,不但要外城还有内城,进了外城城门之后又是一座瓮城。如果敌人预先在城中设伏。大军一京城就会陷在瓮城之中,任由敌人在城墙上将滚石擂木如同雨水一般打下来,那才真真是进退两难了。
“不可能,我家宋大哥不可能投降建奴。”一个义军头领大叫。
谢迁也是对孙元一拱手:“侯爷,末将相信宋头领不会做叛徒。”
孙元微微颔首,表示信任,又温和地对罗如意道:“罗如意,你大约不知道,本侯是最痛恨汉奸的,但凡有汉奸落到我手头,那是断断活不成的。不过,方才听了你的分辨,某知道你尚未做恶。某现在问,你据实回答。如此,等某拿下徐州,就能饶你一命。”
罗如意又叫起来:“若是打不下徐州呢?”
孙元笑笑,也不废话:“我问你,那姓张的书生是怎么被俘的,同他在一起的还有什么人?”
罗如意:“就他一个人呀,对了……书童随从算不算?”
孙元:“书童随从也就罢了,你说说他是怎么被李率泰捉到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罗如意为了保命,当下也不哆嗦,口齿麻利起来:“禀侯爷,各位好汉,小人也是听人说的。不不不,你们别发怒,小人乃是斥候军官,也算是李率泰那狗汉奸的亲兵,所听到的消息自然是真的。那是昨天下午的事情,小人接到狗汉奸的命令出城巡逻,已经忙了三天,手下的弟兄们都顶不住了。小人一向是拿手下当亲兄弟看待的,见他们累得实在够戗,就回到城中狗汉奸的衙门里,看能不能求个情,换其他队的骑兵出城轮换。可到了衙门,心中想起李率泰那狗汉奸一直想找个由头害了小人,小人就惧了。于是,就跑到斥候亲兵那里去找几个相熟的队正打听消息,问时候时候能够将我这一队给叫回城中休息。再问其他斥候队可有义军消息,什么时候到。义军如果已经进入徐州境内,咱们的差事就算是办完,可以回家睡觉了。别咱们在南边忙上半天,义军却早已经到了北面,那是不白忙吗?如果义军将城一围,我们五个弟兄岂不是连城都回不了?”
谢迁不耐烦,森然道:“罗嗦,说关键的,再废话,就算侯爷不杀你,我也砍下你的脑袋。”
“是是是,说重点,小人马上说重点。”罗如意道:“小人和斥候骑兵的几个队正本熟,听到我问,他们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叮嘱小人说,贼军……不不不,义军已经进入徐州境内,说不准就这三五日到,方向西南,正是小人的斥候队巡逻的方向。又让我的警戒圈子别撒得太大,若是一不小心同义军的斥候遭遇了,云老大他们或许还能跑回来报信。至于小人,因为不懂得武艺,只怕还真要让人给杀了。”
“小人一听义军的所来的方向就是我所警戒的位置,心下顿时凉了半截,暗道,这回还真是要被李率泰那狗汉奸假公济私给害了。继续在那边巡逻吧,鬼知道遇到义军,一旦碰到山东好汉,那是断断逃不脱,活不成的。可是,若不出城,狗汉奸地方军法又不讲情面。小人如丧考比,又不甘心,问大家这事是不是弄错了。”
“各位斥候骑兵队的哥哥们……不不不,几个狗汉奸狗腿子都笑起来说错不了,错不了,这事即不是斥候队的弟兄们侦察到的情报,也不是凭空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