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方惟听到王铎的喃喃自语,问。-- 目光依旧深邃尖刻,让王铎有些尴尬。
王铎讷讷道:“方惟将军,老夫想问一句,这一战能赢吗?”
“能赢吗?”方惟冷笑起来:“阁老这话还真叫末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阁老知道天‘门’山上有多少敌军吗?”
王铎:“老夫身受重伤,这两日昏昏沉沉,不能视事,对于敌情自然是一无所知。”
方惟大大地看王铎不起,心道,你这老朽尸位素餐,就算没受伤也是昏昏沉沉。你不视事还好,一视事,也只能添‘乱’。
他淡淡道:“某早已经派出探子将敌人的情形‘摸’得清楚,天‘门’山上敌人修葺了堡垒,正宗建奴不超过一千,其他都是吴三桂的关宁军主力。经过这几日的逃窜,关宁军的辅兵和民夫都已逃散,只余六千多主力战兵,实力尚存。也就是说,敌可用之兵不超过七千。”
大方伸出右手食指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至于阁老问能不能赢下这一战,嘿嘿,某还真不屑回答这个问题了。”
他说话的声音越发地不客气:“阁老,实话同你讲,我部水军有士卒万人。登陆作战的步卒五千。当初大胜关之战建奴直接投入战斗的部队有三万,不也被我一举击。三万士气旺盛的敌军尚被我一战而定,难不成我还收拾不了天‘门’上上七千新败惶惶不可终日的残废兵败将。”
这个时候,扬州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官的气势弥散开了,当真是傲气冲天。
如果换别人在堂堂内阁阁老面前这样说话,王铎早已勃然大怒。但听大方这么说,他却高兴得几乎跳起来。是啊,老夫怎么忘记了这一点。大胜关一战,宁乡军水师的战绩可是摆在那里的。那么多建奴都被方惟一战而溃,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难不成还在眼前这条小‘阴’沟里翻了船。
真说起来,如今的宁乡军水师那啥陆战队的战斗力。只怕比起当年孙元亲率的宁乡军还要强上一分,没有理由不取胜的。
强自压抑住自己心中的兴奋,王铎竭力做出一副威严模样:“方惟将军,老夫只要阿济格,我且问你,不管是生擒还是斩杀,你有几分把握?”
看到他这副当朝宰相模样。 想起他在战场上所表现出的不堪,方惟的一众手下心中就来气。扬州镇的海军在军镇中是一种独特的存在。大洋上的汉子天不怕地不怕,敢作敢为,同方惟一样,都是狂傲惯了的。王铎这么问,那是对海军的勇气的怀疑,是极大的侮辱,正要发作。
方惟一摆手,淡淡道:“王阁老,在天‘门’山以西的道路上。我已经布下骑兵堵截,郑森的镇海军正在日夜赶来,如果不出意外,今日晚间应该抵达。至于长江上的水路,已尽在某的掌握之中。阿济格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了。不过,只需最多两个时辰。某就能拿下天‘门’山,还轮不到镇海军‘插’手。若真要靠郑森过来帮忙解决战斗,那才是我海军的耻辱了。放心好了,只要阿济格在天‘门’山上……现在几时了?”他回头朝船舱里问了一声。
里面有卫兵高声回答:“禀司令官,已过卯时。”
方惟:“等下我军就会开始进攻,明日天黑前解决战斗。某要拿阿济格的心肝下酒当晚饭吃。”
王铎更是兴奋:“方将军,这一仗你要怎么打?”
众人心中更是鄙视,听人说这个王阁老在大胜关的时候,为了在朝廷和天子那里出风头,不顾敌强我弱,见天催促郑森出兵,搞得郑森都快崩溃了。可若是有人问起他该如何迎战。这老头除了喊几声要出兵的口号,却是一点办法也拿不出来。
现在可好,反关心起方将军要如何用兵了。
方惟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今天突然难得好脾气:“王阁老,这一仗其实也简单,等下我海军陆战队在舰炮的掩护下抢滩登陆,拿下码头。码头那里是唯一一条上山的道路。只要海军陆战队把住路口,事情就简单了。也不需上山,我海军架着大炮对着天‘门’山一通‘乱’轰,轰他一两个时辰,任凭那阿济格是铜头铁臂,也轰得烂了。此战,除了登陆一战有些麻烦,剩下的事情不要那么简单。”
说着,他就指了指前方。
顺着他的手臂看起,一个灯火通明的码头出现在众人面前,码头上到处都是慌‘乱’奔跑叫喊的清军。
原来,在说话间,宁乡军水师已经行驶到距离天‘门’山码头三百余步的距离。
“抛锚!落帆!”
到处都是军官的大吼,风帆落下,巨大的铁锚抛进水中飞溅起巨大的‘浪’‘花’。
王铎所在的镇远号猛地一停,巨大的惯‘性’让王阁老瘦小的身子忍不住朝前一扑,双手重重地拍在船舷上,都拍得麻木了。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有军官对方惟道:“司令官阁下,舰队已经抵达预定战场,请指示。”
方惟一振身上的修士黑袍,发出哗啦声响:“传我命令,陆战队抢摊,一壶茶工夫,我只给他们一壶茶的工夫,把码头给我拿下来!”
“陆战队出动!”军官们继续喊。
王铎站直身子,就看到,有一群身着铠甲,提着上着明晃晃刺刀的火枪和大雁翎刀的陆战队士兵,飞快而整齐地跑进挂在军舰船舷一侧的小艇里。有水兵飞快地摇晃着滑轮,将小船放进水中。
到处都是滑轮吱啊声响,到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