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事,孙元等人都吓了一大跳。
说句实在话,让倭奴和朝鲜营两支部队参于这场空前国战,政治上的意义大于军事意义。孙元想搭救是告诉天下人,建奴可以没掉朝鲜或者以前大明朝的藩属国,我可以轻易地在那边扶植一支抵抗力量,你可以灭人国,却灭不了当地士民心向天朝大国之心。
但这两支部队在战场上的表现实在太操蛋,除了打尼堪时还算过得去,但那一仗却是在周仲英和俞亮等教官的指挥下打的。真交给李举李亲王指挥,鬼知道会煮成什么样的夹生饭。
在急行军到扬州的路上,这两支部队也放了鸭子,花了两天才聚拢在一起。
所以前天的决战时,孙元根本就没有派他们上场。这两路人马真到战场上,也只能添乱。
下来之后,孙元就安排岛津联队和朝鲜营负责维持大军的后勤补给线,并建立俘虏营看管战俘。
在场诸人都是带兵多年之人,对于杀俘这种事情看得多了,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闯军出身的秦军且不用说,那是有名的土匪军队,自进入江淮以来什么坏事没干过。他们打仗凶,祸害起地方也凶。
至于孙元,当初在天津卫和济南时,因为没有能力收编汉军俘虏,可是默许部下将汉军尽数屠光。到马士英坑杀俘虏时,他也不发一言。
但今时不如往日,扬州之战以后,可以预见,满州八旗的主力都要丢在长江两岸,明清两国局势逆转。丢失所有可战之兵,又没有拿下东南财赋之地,满清必然无法在北方站住脚。全线溃退回辽东已成定局,如果满清上层还有清醒明智之人的话。
军事是政治的延续,今后的北伐之战,军事只是辅助手段,更多的是政治。而大获全盛的孙元如日中天,已经整合了江北四镇中的三镇和郑成功的新军,掌握明帝国所有的野战军团,已经具备有招降汉军,甚至蒙古外藩军,甚至建州军的可能。
这个时候再妄杀俘虏,岂不是要让以后所有的敌人一遇到宁乡军就拼死抵抗?
而且,岛津一夫和朴昌范拿俘虏比刀给了孙元一个不好的联,这他娘的不是要弄百人斩吗?你要杀俘,直接坑杀干净,弄这么一出也太******了,断不可忍。
至于高杰更是气恼:“太初,人都被你杀光了,我还招降个屁啊?”翻山鹞子心头一急,忍不住暴了粗口。
孙元:“英吾休急,既然答应将汉军俘虏都交给你,某自然说话算话。走,看看去。”
一行人上了马,急速朝战俘营奔去。
战俘营位于扬州城下,距离孙元老营还有十来里路。这一路上,众人心头焦急,都没有说话。尤其是兴泰,更是一张脸黑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其实,甄别俘虏的事情本属于军调处管的,虽说兴泰暂代元字营甲队军官一职,可周仲英和俞亮却也不是好相以的人,在他们手中怎么可能出现杀俘之事。
孙元心中疑惑,就低声问兴泰。
兴泰回答说,军中缺少文职官员,昨天一战部队缴获实在太多,管老板那里忙不过来。周仲英通晓数术,管陶就将老周给借了过去。至于俞教头,则正在培训军调处的通译,打尼堪的时候不是俘虏了不少蒙古兵吗,他正在甄别其中懂汉语又愿意投降我军的蒙古人。这一疏忽,没有人管束,却叫日本子和棒子放肆胡为了。
“哦,原来是这样。”孙元这才明白过来。
兴泰闷闷地说:“侯爷,杀俘一事断不可再为。其实,四夷咸服不但要靠武力,还得靠王化,需以德服人。依属下看来,汉军须招降,建奴可以适当时候招募一些充实军中。没错,自天启年起,建州是欠下了汉人累累血债,被人以血还血也自无怨言。可早年,建州人也受尽了明朝辽东官府军镇的压迫。坏的是满族上层,坏的是腐朽没落的明王朝,普通百姓还是善良的。”
“以德服人……”孙元笑了笑,却不发表任何意见。这个兴泰已经被宁乡军系统彻底洗脑了,或者说,他已经被他自己弄出的那一套理论催眠。
不过,物极必反,如今的他还真有些后世民宗伟的味道,有些叫人心中厌烦。不过,这种人讨厌的同时,对于混乱敌人的思想也是非常有用的。自己手下也需要有不同的声音,惟才是举吧。
这还是孙元第一次到战俘营,对战俘一事他并不上心,手头要紧的军务实在太多,还关注不到这上面。
等到了地头一看,倒是微微点头,军调处的活儿干得不错。
实际上,战俘营的居住条件严格来说比宁乡军的军营还好些,乃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村子。被几条纵横交错的小河包围,到处都是日本浪人武士和穿着白色的如同丧服一般的朝鲜兵。这些日本子和棒子都手持雪亮兵器,看人的目光满是杀气。另外,各处到处都建有简单的路障,还有小队日本骑兵来回警戒。
进得营中,村庄里的所有房屋都用木头钉死,里面塞满了俘虏,满满当当,几乎找不到缝隙。只墙壁处开了一个小口,用来运送便溺之物。
大热天的,人畜粪便再加上伤员身上已经开始腐烂的伤口,当真是臭气熏天。
孙元被熏得头昏眼花,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口罩戴在嘴上。口罩一物自从上一次讨伐永城刘超之后已经成为宁乡军士兵的标配,对于部队的卫生,他一向看得很紧:“怎么脏成这样,若是起了瘟疫可如何是好,别将病过到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