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宁乡军中军帅旗之下。--
看到孔有德军迂回到伟字营,侧击韶伟军,孙元皱了一下眉头:“孔汉‘奸’这是要捅我柔软的腹部啊?”
傅山:“韶将军可不是软柿子,孔有德会踢中一块铁板的。不过,孔有德手下都是火器兵,火枪手‘肉’搏不成,又携带了火炮移动不便。或许,伟字营那边是这一战的转折点。韶将军等下一个冲锋,就能轻易击溃孔有德,正是我军扩大战果的良机。”
作为宁乡军第一谋主,他已经嗅到了什么。
孙元点头:“某也这么想,或许,我们该做些什么了。”
傅山:“骑兵出动吧,将正红旗汉军一冲而散。”
孙元回头看了看,骑兵的两大主将同时‘挺’起了腰杆。汤问行和冷英都是不爱说话的人,但彼此之间都暗自较着劲。
骑兵乃是冷兵器战争期间最犀利的兵种,而古代中国又有大陆军的传统,骑兵更是大陆军王冠上最璀璨的宝石。
汤问行作为骑兵军的统领,要维护骑兵主力部队的尊严,而冷英这股新生力量则想挑战老前辈的权威。
孙元:“谁去?”
冷英:“金雕营当仁不让。”
汤问行有些急了,冷着脸低声道:“侯爷,前日就是金雕军打的头阵,这次也该轮到我骑兵军了。”
孙元看了看两人:“冷英上,汤问行留下。冷二郎,带上你的人马,像一把锤子把孔有德砸得稀巴烂。可有信心?”
冷英手下诸将都是一脸欣喜,就差欢呼雀跃了。而汤问行却有些黯然,骑兵军众人都是一脸不忿。
“是!”冷英点了点头:“侯爷放心,如果我不能把孔有德砸烂,我就是锤子。”说罢,就对身后的众将喝道:“随我来。”
如同刮起了一道旋风,两千金雕滚滚向前,头盔上黄‘色’狗皮肆无忌惮地飞扬。
随意地看了看后面满心不甘的骑兵军,傅山低笑着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孙元道:“太初,你可把汤将军憋苦了。”
孙元:“憋着。”
开玩笑,骑兵是用来追击溃敌的。这个时候就将汤问行的五千骑兵放出去,等下还有什么力气剿杀多铎?金雕军人马毕竟少了些。
如果现在将汤问行派出去,战马跑累了,宁乡军不是就平白地将自己的机动力给废了?
傅山笑了笑:“咱们观战吧。”就再不说话了。
两人又同时‘抽’出千里望,拉长了,往伟字营方向看去。
却见,伟字营的火枪手还是将火枪扛在肩膀上,在小鼓的鼓点和那让人心烦意‘乱’的《步步高》乐曲中,踏着整齐的脚步向前推进。
这个时候,整个战场已经打成一锅粥,到处都是火枪‘射’击的声音,炮弹在士兵们的头顶横飞,到处都是炮弹落地腾起的烟火和泥点子;到处都是士兵的惨叫和猩红血‘肉’。
这一刻,宁乡军各营和建奴主力已经碰撞在一起。
就看到,间或有几颗实心炮弹落入伟字营的火枪手队伍中,向前猛冲的炮弹将一具具残缺的身体带上半空。与此同时,伟字营那边小巴的大炮也开始发威,不断将霰弹朝孔有德军头顶倾泻。
那些霰弹不等落地就在空中爆炸,包在其中的铁丸子四下飞溅,在人群中扩散开来,打得敌军一团‘混’‘乱’。
但孔有德军还是让孙元大跌眼镜,在一团惨叫声中,孔有德军的火枪手竟然布好阵势,将一把接一把的重火绳枪架在木叉上,组成一道结实的人墙。
在千里望中看去,那些汉‘奸’军虽然一个个都惊得面容煞白,但端枪的手还算稳定,一根根夹在枪机上的火绳正暗暗地红着。只等一声令下,就扣动牙机,让火绳落下点燃‘药’池里的引‘药’物,继而引爆膛中火‘药’将铅弹‘射’出去。
他们受到宁乡军火炮的沉重打击,依旧能够保持基本的稳定,确实叫人意外。冒着炮火作战这一点,有的时候,他们比建奴更有经验,做得更好。
孙元哼了一声:“这些汉‘奸’,打建奴的时候闻风丧胆,可调转枪口对着同族人的时候却像是换了个人。”
“也不是太初说的那样,当年孔有德、耿仲明在辽东和建奴作战的时候也‘挺’勇猛的,让黄台吉吃了不少苦头。”傅山:“毕竟是东江镇‘毛’文龙的种子,他练的兵还能弱?”
“从今日孔有德军的表现可见‘毛’文龙当年的风采。”孙元感慨一声:“‘毛’帅,人杰也,可惜了!”
正说着话,孙元就看到已经排成一排的孔军枪上的火绳同时落下,一排白烟腾起,在阵前连成一片。
他的心猛地一紧,忙将千里望转到宁乡军一边。
敌人的重火绳枪‘射’程远,威力大,这一轮齐‘射’,就让一排宁乡军士兵倒了下去。头排还紧密的火枪阵顿时稀疏下去,但他们还在整齐地有节奏地朝前推进,后面的士兵加快速度走上去,同前排的残军汇合在一起,队形又恢复先前那紧密的样子。
过得片刻,孔有德军火枪手又将一排铅弹‘射’了过来,继续大量杀伤伟字营火枪手。
就算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伟字营火枪手经过的地方,铺满了尸体,不住向前延伸。
排队枪毙……真是残酷啊……士兵要迎着敌人的枪林弹雨用不快不慢的速度‘逼’上去,即便直接用自己的‘胸’膛顶在敌人的枪口上,也在所不惜。
在进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