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门’口也没多少卫兵,只两个书办正站在大‘门’口翘首看着西面,竖着耳朵聆听隐约传来的炮声。。更多w. 。
“督相何在?”陈潜夫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史可法的亲信幕僚王秀楚,虽然和此人在以前闹得很不痛快,两人几乎不说话,可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主动上前问话。
王秀楚:“原来来陈巡按,你缘何憔悴如此?对了,巡按,这是哪里在打‘炮’?”
城中实在太‘乱’,王楚秀也感觉到一阵不安,禁不住问。
堂堂督师衙‘门’,西‘门’那边都被建奴大炮轰成那样了,到现在他们竟然一无所知,还问自己。陈潜夫心中一阵气苦:“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阁老何在,快快快,快带我去见他。”
王楚秀:“阁老今日身子不好,已多日不见客了。他老人家说,凡事你们斟酌着办就是了,不用过来请示。”
“斟酌着办就可以了,这事本官若是能够办妥,还需要过来麻烦史宪之吗?堂堂督师,扬州城都被建奴围成这般模样,他竟不见客。”陈潜夫气愤得又想吐血,沙哑着声音:“今日某就要见着史阁老。”
说罢,就迈着趔趄的脚步朝里面走去。
王楚秀本就看陈潜夫不顺眼,当下就一伸手拦住了,淡淡道:“陈大人,督师节堂军机重地,可不是能‘乱’闯的。”
“怎么,史阁部这里还成白虎堂了!”陈潜夫伸出手推了一把王楚秀,喝道:“起开。”
可惜他本是文弱书生,又刚吐了血,浑身酥软,竟没能推动。
王楚秀也不打算给陈潜夫面子,低喝:“陈大人若是要用强,就别怪在下得罪了。来人!”
两个卫兵跑了过来。
陈潜夫突然咯咯一笑:“王楚秀,你是哪里人?”
王楚秀一呆:“扬州人氏,怎么了?”
“对了,我倒忘记你的妻子儿‘女’还有王姓亲族可都在这座威城之中呢,若是扬州陷落,全族老小都要死在建奴屠刀之下,本官孑然一身,倒是没有什么牵挂。大不了在城破时,以身殉国。”说了这么一段话,陈潜夫开始气喘。
王楚秀听出陈潜夫话中的不对,忙挥手让两个卫兵退下,问:“巡按,你来得如此之急,可是城防出了什么纰漏?”
“扬州城要破了,说不好就是今日,难道你和史阁部还不知道吗?”
“什么?”王楚秀叫出声来,忙道:“巡按,有话快讲,刚才听到城西那么‘乱’,正要派人过去查看。”
“你好歹也知道去看看,西‘门’那边已经被建奴的大炮打得‘乱’成一团了,还有,张天禄、张天福兄弟要降清。”当下,陈潜夫就大概将这两件事同王楚秀说了一遍。
王楚秀冷汗顿时流了下来,“我这就去禀告阁部,巡按,你且在签押房少座……”他快步朝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快来人,快去叫阁部起来。”
原来,史可法还在睡觉。
陈潜夫进了签押房,喝了一口热茶,身上出了些‘毛’‘毛’汗,感觉身上的虚弱劲儿好了些,心中也平稳了许多。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有人跨进‘门’来。
陈潜夫连忙站起来,沙哑着嗓‘门’叫道:“阁部,事情你都……”
抬头一看去,这才发现来的不是史可法,而是一个中年书生。此人生得倒是仪表堂堂,只不过眉宇间带这深重的苦楚,这让他的相貌看起来颇为‘阴’郁。他没有官职,只穿了一件谰衫,却是一个举人,王楚秀则跟在他后面。
陈潜夫急问:“王楚秀,阁部呢,怎么不出来?”
那中年书生眉‘毛’一扬:“阁部身子亏虚,不能视事,王巡按,你有什么事可同我讲。”
陈潜夫大怒:“身子亏虚?扬州城都要陷落了,他还亏虚?你什么人,某又有什么同你好说?”
这话非常不客气,中年书生面上明显地带着一丝不快:“陈巡安危言耸听,反自‘乱’了扬州的民心军心。”
陈潜夫大怒,正要再叫,后面的王楚秀尴尬地轻咳一声:“巡按,这位先生乃是复社君子,阁部最可倚重的臂膀冒襄冒辟疆。阁部最近几日病得厉害,确实不能视事。就命辟疆带掌督师行辕一切军务,有什么事情,巡按可同冒先生讲。”
“荒唐,史宪之荒唐。守城大事竟然全权委托给一个幕僚?”
冒辟疆心高气傲,自从小妾被孙元夺去之后,沦为世人同情的对象,心态大变。见陈潜夫看不起自己,心中恼恨,冷冷道:“陈巡按,你说的事情我刚才已经禀告了督相。”
陈潜夫:“史宪之怎么说?”
冒辟疆:“首辅说,知道了,不用担心。”
“什么,不用担心?”这下,陈潜夫反而楞住了。
冒辟疆点点头,一脸的自信:“不但首辅是这么说,在下也是这么以为。建奴炮击西‘门’,也不过是砸坏几间房屋而已,安置好百姓就是了,如此还能引得建奴耗费火‘药’器械。至于张天禄、张天福兄弟要带兵出城,未必就是去投建奴,说不定是想借机闹饷要钱,只需温言抚慰以安其心,他们闹够了就不会闹了。阁老说了,陈巡按也不用管,做好自己手头的事即可。来人,送巡按。”
说着,就一挥袖子,转身走了。
“你……”陈潜夫气得跳起来,就要去拉冒襄,王楚秀一把将他抱住,只不住摇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