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我想没有人比在座与之交过手的人更清楚了吧?虽然以性格而论,乌烈看上去没有如他的父亲乌奉一样极端好战,但他对我们的威胁性,毫无疑问还要在后者之上。”
议事大厅内,凌开复侃侃而谈,将一直以来他们面对的那一个最为强大的对手缓缓道来:“单以武功而论,早在二十几年前,林伯就告诉过我们所有人,乌烈的武学修为青出于蓝乃是不可阻挡之势。而事实上,事情也的确是这样发展的,或者说他要比想象中还要可怕。自通天圣主之后,谁是最有可能的天下第一?我只怕他的名字是绝不会被排出前三位之外的。而这就导致了,我们无法以行刺、围攻等非常规手段对付他。”
凌开复说到这里,不知想起了什么,声音更显低沉:“延边之乱后,为了报复乌烈对我们七星连寨的突袭,我们也曾布局在他巡视北疆边境的时候暗杀他。然而结果在座的各位都是清楚了:我们损失了三位圣境级别的好手,却是连让他受上一点伤都做不到。那件事再加上之前的延边之乱,直接让得我们七星连寨的圣境高手就此捉襟见肘,甚至连六方势力之一的实际地位也是摇摇欲坠。而就在两天前,乌烈的北返之路上,我们也再度出手对他进行了试探,结果如何,老三你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了。”
见到众人的目光都是直直望了过来,殷飞扬阖了阖眼眸,只得不情愿地回答道:“他在‘入微’之境的领悟上已然到了极为高深的地步,就算是七八个我一起上,只怕也对他造不成威胁。”
殷飞扬的回答让在座众人皆是心中一沉。他们自然知道,此刻的七星连寨绝对不可能找出七八个殷飞扬级别的高手,因此这就说明了依靠高端战力对付乌烈的想法那是全然行不通的了。而且,对方也不是孤身一人。身为草原八部的实际掌军者,乌烈身后有整个八部之力的协助;别的且先不去说,单单只是声名赫赫的草原十圣祭,就已经是七星连寨需要竭尽全力才可以勉强抗衡的。若是算上其他,那很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一方势力的应对范围。
“对方的武功高强固然只是其中一个方面,虽然极难应付,但也称不上毫无办法。只是,乌烈最为人称道的,却绝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凌驾于整个草原之上的深远目光和军事能力。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在短短的二十几年间,就将草原从‘啸月之灾’这种级别的灾祸中恢复过来。或许有人会疑惑,为何这二十几年来边境并没有出现过大规模的战事,可我们七星军的损失却丝毫不比之前轻微,甚至尤有过之?那是因为,对方一刻都未曾停止过对我北方边境地区的骚扰。他们每一次出动的人并不多,可毫无疑问都是带着目的进行战斗的。并且,从这些年来我与草原交战过程来看,我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事实,那就是草原出动的战士都很年轻!”
“年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乌烈是将与我们小规模的交战看作是训练手下军士的一种手段,意味着自啸月之灾后,草原的年轻一代也已经成长起来并且逐渐形成了强大的战力。在这等真刀真枪的残酷对战中,对于我们来说虽然是一种极大的消耗,但对于草原来说这或许只是一种遴选的过程——他们将手中能征善战的年轻战士都派出来,在血与火中让他们完成历练,并从中挑选出最为精锐的战士。因此,不消几年,乌烈的手中就会重新集结起一支百战之兵。而且,因为其中的军士都曾经过他的手,也就说明了他对这支力量的掌握会高到一个可怕的程度。同时,这也意味着他正在积蓄力量,意味着他正将手中能聚合起来的力量不断提升着。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会在之后几年中的某一天,将手中已然整合完毕的那股庞然巨力给倾泻过来。到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们的七星军乃至于魏国的征北军到底能不能抵挡得住这股力量。”
若说刚刚凌开复分析的七星连寨的现状已经让在座之人感到深切的压力的话,那么此时他对乌烈的分析更是将众人的心给提到了一个如坐针毡的地步。在场诸人没有人会怀疑凌开复的判断,因为在这等大方向的判断中,他还从来没有出错过。然而,相信他这番判断的结果就是,他们必须面对一个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局面:难以解决的内忧,以及,同样难以预料的外患。
“我们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内外交迫的困局,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个事实。而在我这里,还有第三个或者说是最重要的一个事实,只是我却不知该不该将它说出来。”
凌开复说的前两个事实就已经如同两座大山一样压在众人心头了,可听他的意思,居然还有一个可能更为严峻的事实摆在众人眼前,霎时间让场间之人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只是,既然连如此迫人的内忧外患都已经摆出来了,那么凌开复再要说出什么更有压迫力的事实,只怕也不会让众人感到更难以接受了。所以,这会儿众人干脆不再发言讨论了,就静等着凌开复将他的第三个事实也说出来吧。
“这最后一个事实,其实我也很难描述它。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希望能满足大家都想要改变的愿望’。”凌开复此话一出,场间众人除了湛承先之外,全都是一脸的讶然。很显然,他们一时之间并没有办法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所谓“希望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