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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们还有什么谋划,总之我段家已经决定脱离藏锋阁了,自然不会再与此间之事有任何联系。同样的,若是还有人再打我女儿和外甥的主意,我也决不会坐视不理!”段世仲严正的声音蕴含着警告,在千丛峰顶缓缓回荡开来。
而他这句话一出,练家的那几个人面色不由一变。黑须供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回答,因此话语间也是分毫不让:“段家主,这你就错了。令爱芸少夫人早就在五年前便嫁到了我们练家,自那以后,她自然便是我们练家的人。而她与子聪少主生下的小少爷,更是我练家明明白白的第一嫡系后人。这一点,在场中人谁不清楚?所以,你们段家是否决定离开流光山,这我们自然管不着;但我们练家要迎回小少爷,你又有什么理由来阻挡?”
他的这一番话从情理上来说,的确是无懈可击。毕竟,自从嫁入练家之后,便是段芸也已算是完完全全的练家人,更何况她的孩子了。在这等情况下,哪怕是练家平日里对她多有为难,亦或者练子聪冷落于她,那也不过换得外人一些同情,却也少有让她重归段家的想法。何况,练家对段家虽然有染指之心,但这些年来对段芸却着实未曾有丝毫亏待,这就更加难以让人找到口实了。所以,从这方面来说,段世仲的确没有守着段芸母子不放的理由。
然而,以如今练家的情况,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尤其是段世仲,无论有何种理由,他此刻都根本不可能把女儿交给这帮子目的不明的所谓“练家人”。因此,他此刻的态度便也十分强硬:“不必多说,想打我女儿的主意,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这一下子,以黑须供奉为首的那一帮人面色都沉了下来,乃至于他们一时都顾不上被逼到悬崖边的祝辉煌了。黑须供奉走回几步,对着段世仲沉声说道:“段家主,我本无意冒犯你,但你这么扣着我们少夫人和小少爷,实在太没道理。难不成,你见我练家今日遭逢大难,便以为有了可乘之机,欲企图染指我练家产业吗?”
段世仲闻言大怒:“休要血口本人、倒打一耙!我对你们练家任何东西都毫无兴趣,老夫在乎的就只有我自己的女儿!”
“你对我们练家任何东西都没兴趣?那再好不过,请将我们练家的少夫人和小少爷还回来,不然就休怪我们动手了!”黑须供奉挥了挥手,手下便有几人要一拥而上。
此刻正站在段世仲身后不远处的俞悦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走上两步就要出手阻止。然而就在这时,金鼎言却先一步开口了:“段家主,你口口声声说要脱离藏锋阁,那么现在对藏锋阁来说,你以及你们段家那就算是外人了。既然你与我们大家一样,都属于藏锋阁的外人,那你又有何立场来介入藏锋阁祝、练两家的交锋呢?你又是以何身份,去管藏锋阁练家接续传承的事呢?”
金鼎言这一开口,不但拆掉了段世仲此刻的立场,更是将其余人出手阻止的理由都给堵死了。而且,他话语中也隐含着这样一层威胁:如果有哪个外人试图插手进眼前的这些事情中来,那么同为外人的五行宫,说不得也要插上一手了。至于五行宫真的插手进来后有什么后果?看一看此刻他们在千丛峰上的阵容,答案便不言自明了。
因此,本来站在段世仲这一边的俞悦和同样站在这一边、正打算出面的卢千山,这一刻却都不好轻举妄动了。黑须供奉见状,心下大定,挥了挥手说了句“得罪了”,便带着手下之人往段世仲这边逼去。
段世仲见状,知道又一个危机到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回头深深地望了昏迷着的大女儿一眼,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眼中已然凝聚起不可动摇的坚定:“金宫主,你不是说我是以什么身份来管这件事的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要为过去对女儿犯下的错误赎罪。我已经带给过她一次不幸,绝不容许有人带给她第二次,谁、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