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暗的地宫内,黑漆漆的通道一直延绵往下,不知通向何处。墙壁上每隔着一段距离就会插着一只火把,但也是忽明忽灭、让得置身其间的人有着一丝迷幻般的晕眩感。一个浑身黑衣、面蒙黑布的人此时正走在这条通道内,低低的脚步声回荡间带来一丝渗人的阴森意味。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扇斑驳古朴的青铜大门。黑衣人来到门外默立了片刻,闭着眼睛也不知传达出了些什么信息,就见青铜大门发出一声牙酸般的吱呀声,而后向着两边缓缓打开。黑衣人重新睁开眼睛,眼中神光一闪而逝,而后缓缓走进了大门。大门后边不远处站着两个身穿祭祀白袍的男子,见着黑衣蒙面人进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没有上前查看对方的身份,想来他们自有一套辨认人的手段。黑衣人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了上方——
这是一个空旷的地下宫殿,宫殿两边的灯火倒要比通道中明亮许多——乃是由一盏盏历经百年都不会熄灭的长明灯组成的。顺着目光往后望去,在宫殿的尽头摆放着一张黄金座椅,高高在上散发着一股沉重而又威严的压迫感。此时这张椅子上并没有人,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有个模糊的身影一直坐在那里、高高在山般俯视着身下众人。
在黄金椅下方低一些的台阶上,两边摆放着两排稍小一些的青铜椅,每一排有四张。其中有六张椅子俱都盖着白布,只有左边的第三张以及右边的第四张椅子看上去有使用过的痕迹。而无一例外的,这两张椅子的背面俱都画着一匹神骏不凡的马匹——其中一幅乃是浑身黑色的马匹在夜间如影子般奔行的画面,还有一幅则是一匹身有肉翅的白色马匹昂首向天咆哮的画面。只不过此时椅子上坐着人的却只有右边的那第四张椅子——
一个面容桀骜、面白无须的红发男子倚靠在青铜座椅上,右手抚着额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察觉到什么动静,红发男子缓缓睁开眼来:“阴二三,你回来了?”
黑衣蒙面人赶紧走上几步,在离两排桌子还很远的地方就跪了下来:“回禀护法大人,阴二三前来复命。”
“你们这一批出去一共五人,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
“这……上月我五人出去后就分开行动了,其中三五在不久之后就遭遇了‘修罗王’穆人雄,被对方击杀;与穆人雄在一道的司徒弈之顺着线索,又找上了四七,他也因此没能逃脱。而十六在十几日前到了晋国玫城潜伏下来,只是七日前与我这边也断了消息。至于四四,不知是什么原因,离开不久后就完全失去了消息,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呵,好一个凶多吉少,这么说,我们嫁祸‘炼狱’的计划,实施得是一败涂地了?”红发男子冷笑着。
“这、这个……护法大人恕罪,实在是我们力量太过微小,敌不过‘断罪堂’强大的情报和执行力……”
“我不要听理由!”红衣男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黑衣人的话,那阴冷的话语让得后者冷汗直冒:“你不是一直嫌人手不足嘛?那好,我准你重开‘银炉’,你去外边随便抓几个人来,到时候人手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听到对方这个决定的黑衣男子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欣喜,反而大惊失色:“大人、不可啊!我们近日来的行动已经引起断罪堂的注意了,若是重开‘银炉’,只怕过不多久我们这个基地也就暴露了。到时候,我们就真的连一点力量都没有了,那时还如何迎接——”
“出去。”
“啊,大人?”
“我叫你滚出去!”红发男子有些狂躁地怒喝一声,吓得黑衣人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宫殿。良久,仿佛稍稍平息了心中的怒气,红发男子站起身来,走上前几步在那巨大的黄金座椅前面匍匐了下去:“我们伟大的王啊,已经有多久,我们无法聆听您的教诲了?没有您的领导,区区一个断罪堂居然就能将我们压制到如此地步,这让信奉您的人如何能接受?我们的王啊,我在此发誓,无论您在哪里,我都必定会将您找到,而后在您的带领之下,我们必将走向永恒!我们也必将成为——”
“这个世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