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音的,自然是慕容大小姐。她在战斗之中受的伤本就不重,只不过是内力透支得严重,再加上看清楚了家族长老的丑恶嘴脸之后,心中对家族的前途,家人地态度绝望之极,甚至从小到大一直坚持的信念也轰然倒塌,心神受到重创又是在内力透支之下,自然支撑不住心魔入侵,一下子倒了下来。
极度虚弱的慕容琴几乎被身体内外的各种打击彻底击倒,倒是李兰的一副安神‘药’起了极大作用,让她有了一个缓冲的余地,相信安然昏睡了这半天的慕容琴应该情况有所改善才是。李义一边想着,走了进去。
“嗯?你回来了?”‘床’上,拥被而卧的慕容琴虚弱之下,一副平常极为少见地纤弱之态,看到李义进来,不由惊叫一声,眼中飞快的掠过一丝喜‘色’,脸上一红,但旋即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由得心情又是极度黯淡了下来。
“可不是我吗?”李义笑‘吟’的走了进来,“慕容姑娘,我们真是有缘,每次见面你都是躺在‘床’上。”
慕容琴凄婉地笑了笑,奋力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落寞地道:“李义,恭喜你安然归来。看到我这个样子,你似乎很高兴?”
“是的。”李义拖了把椅子到‘床’前,翘二郎‘腿’坐了上去。斜着眼睛看着她:“尤其是看到一个人陷入绝望中,而且是为了自己全心全意所效忠地家族摒弃了她而绝望地时候。看到一个人在自己地人生之中找不到一点亮‘色’和前途地时候。我总是会笑地。”
慕容琴绝望地笑了笑。“是的,你完全有笑地理由,因为,你是胜利者。而且,你成功从天下第一高手手中逃脱,威名即将震动天下。这个世界上,相信再没有你不敢笑话地人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
“我接受你地恭喜,尽管,你不是真地要恭喜我而是在嘲讽我。”李义笑mī_mī地看着她:“但我会自动地听成是一个被抛弃者对一个成功上位者地羡慕加嫉妒。”
“你!……”慕容琴气地一下子坐了身体。有心想要骂他两句,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软了下来。万念俱灰地道:“嫉妒是不敢地,以李公子今时今日地成就却能够当得起慕容琴的羡慕。”说着话。眼神却再不看向李义,转向了内壁,一滴清泪缓缓滴下,唯恐李义看到自己地软弱。
李义冷笑一声。突然语调放地柔缓。道:“有一个人,被朋友出卖了,被人摒弃了,被爱人背叛了;一无所有,身心俱伤。”李义带着嘲讽地口气,居然在这等时刻,一板一眼地讲起了故事。
慕容琴知他是何用意,但听到被出卖被背叛被摒弃,便以为李义是在说自己,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双手捂起耳朵不听。
但她虽然捂住了耳朵,李义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了进来:“于是,这个人遭遇了这全天下的惨事,心有不甘,又很绝望,于是他天天哭,夜夜哭,月月哭,年年哭,每天除了吃饭之外,什么都不做,只是哭。结果,他哭了几个月,居然大有收获。你猜,是什么收获?”
慕容琴狠狠哼了一声,更加用力的转过头去,只觉得这人讨厌至极,居然这等时候还在一个劲的嘲讽自己,太也没有君子风度!
只听的李义用一副认真的声音道:“他天天哭,居然把朋友哭回来了,不但弥补了他的损失还向他真诚道歉。”
“啊?”慕容琴猛回过头来,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一见有效,自然是继续哭继续哭,突然间他的家族居然接受了他,还让他当了家主,他的爱人也回到了他的身边。于是覆水重收,破镜重圆,‘花’好月圆了。”李义面容严肃。
“……”慕容琴张口结。
“他一看哭居然这么有效,是哭得更带劲了。”李义抑扬顿挫的道:“终于,他哭了半年之后,竟然把他的仇人活生生的哭死了,而他被人害死的父母,居然也被他哭活了过来,安度晚年一家人安享天伦之乐、和和美美……”
“胡说八道!这么可能?人死怎能生?”慕容琴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家伙还是在消遣自己。“只是哭有什么用?李义,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他或者不可能,但慕容姑娘若是哭的话,却一定会心想事成的。”李义一本正经的道。
“啊……”慕容琴瞪着眼睛张嘴一只手指着李义,整个人木然石化。
绕来绕去,原来这家伙是在着法地劝慰自己。只不过他的劝慰方法真可说是别具一格了,先把人气个半死,然后随口编出一个邪‘门’外道的故事,却在最后关头让你自己进行劝慰自己的最后一步,真真是狡猾之极!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有效极!
慕容琴笑了,却含着泪;慕容琴突然又哭了,却是因为,心中突然多了一份浓浓的幸福……
泪眼里,李义依然在和煦的看着她,没有嘲讽,没有讥刺,只有一味的平和,还有着……似乎是一丝丝的怜惜?
卿本佳人,我见犹怜!
够了!慕容琴满足了,原来,他毕竟还是关心我的……他毕竟也没有真的恨我……他来到这里,是来劝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