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夫人尚是年幼,许多事还不能做主,便寻了二爷一道收容了我们。”
哦哦,这样啊'无双是比她大一些,想来那时的董思阮也就是发了个善心,然后姬无双收拾的摊子,揽了事。
董思阮禁不住的嗤了一声,这算是个屁的恩情啊。人怏怏的向后一躺,登时失了许些信心。
顾妈妈那厢顿了片刻,方才又道:“可水痘并非易治之病,京中并无郎中愿意接治。后来全赖夫人回自己府上寻到了当年用的一张古方,才救下了四儿的命。”
董思阮闻言叹息一声:拜托你能一件事儿说完,再停顿吗?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正在使劲浪费中不断死亡,却也不得不在心底默默计算,自己对顾妈妈的这段所谓的“恩情”,到底可以换到她的几分忠心来。然而,她终究是大伤在身,勉强支撑了许久,还是太过虚弱。人钝钝的听顾妈妈后面说了许多感激之言,疲惫之感无以复加。
昏昏欲睡之际,楼下忽地传来一个略显稚气的声音,清声叫了一句:“夫人,绯色姑娘来了。”
董思阮从梦境边角被生生拉了回来,瞬间有种极度想要吐血的冲动,并在心底呐喊着:苍天啊l我睡上一会儿,真的就那么难吗?
可她纵有一百个愿意见,绯色这一号人物,她却是推却不能。
董思阮抬手捏捏眉心,朝顾妈妈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再说,站在自己的榻边。
绯色踩着“哒哒”的脚步声上得楼时,只瞧见顾妈妈一人在董思阮跟前立身,微怔了怔,却也不曾开口多话多问。
“夫人!是时候该换药了!”单是一句说明了来意。
董思阮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颈上的白色纱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绯色对她依旧的默然、冷淡,没有旁的话,董思阮也自觉尴尬疲累更无意同她说话。整个拆纱布的过程可谓沉默之极,也诡异、安静之极。
纱布揭掉,绯色用准备好的药水,帮董思阮一一洗去她原本抹在脖子旧药。继而又去了一边拿了许多的碗碗勺勺,又搅又和的似乎在调药。
董思阮看了一会儿,发现工序十分之复杂,便也不再理会,转而使顾妈妈去一边寻了镜子给她。倒不是她突然想到了自己还不曾见过自己魂穿的身边的本身样貌,完全就是想瞧一瞧,自己的脖子究竟被摧毁到了什么地步。
这一看,她发现自己已然不是曾经的模样。尖而瘦的瓜子脸,五官尚算精致,然而那白的好像鬼的颜色,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憔悴而阴郁鬼魅。
不美,倒也不是丑的不能接受。董思阮不过看了几眼,也不甚在意。
她比较在意的还是自己的脖子。于是头微微仰了仰,拿着镜子便是左左右右的瞧。可就是这样瞧着,瞧着,她整个人竟在一瞬,莫名的僵住了。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前前后后她的脖子应该受过两次伤。第一次“姬无双”,第二次温可柔。“姬无双”的那次差点儿要了她的命,掐痕应该十分明显;而温可柔的那次虽然也不是花架子式的,却也不至于能覆盖住第一次的痕迹。
可是,她看到了什么?只有一次的掐痕。或者也可以说是两条完全重合的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