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西山途中,云砚的人分为前后两拨而行,他自己本人跟马车则走在最前面,似乎在开道一般。中途遇到了三波儿拦路的人,或是问路、或是求助都被他不由分说的直接扣下。
姬无双开始并不说什么,后来便遣人带话叫他行事有些分寸,结果人家王爷完全不甩他,只丢一句话,“有什么事儿叫阿阮同我来说。”乖张至此他也是无可奈何。
然而,纵有他这般霸道的保护,意外还是发生了。
进入西山大约行了四五里的路,迎面突然传来一阵凌乱而急促的马蹄声。云砚的人第一时间闻得,待到喊停行驶队伍,对面已然奔来一队发狂的马群,约十数匹之多,眼见就要朝着他们的方向冲来。
彼时,他们正行进一处沟谷地带,两面是不高却也不易攀盘的丘,云砚大叫一声:“姬无双,保护阿阮!”跟着下令,“三儿、五儿绊住马群,其他人往回跑!”
姬无双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状况,旋即叫醒旁边的睡着的董思阮。待要说什么,花沫已然在第一时间出现的马车口,二话不说抱起董思阮便出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反方向而去,月挽紧随其后。
花沫脚程很快,在马车掉头之间,她已然带着董思阮离开了两、三百米的样子。那一处的沟谷并不太长,一般情况下,她选择这样的方式无可厚非,可谓之最佳的救董思阮脱险的方法。然而,就在她以为出口近在咫尺之间时,自两侧丘上赫然跳出了两名持剑的黑衣人,直刺董思阮方向而来。
埋伏,他们等得就是这样的机会,显然一早便料到花沫会将董思阮带出,另寻出路。
花沫反应极是灵活,避开一击,另一击则被月挽挡下。跟着不用细说,四人进入混战。
花沫抱着一个董思阮,活动明显受限,出手不能,只能左躲右闪,很快便落了下风。月挽看着焦急想要过去帮忙,然而自己交手的这一个亦是极为难缠,不能得空。
董思阮晕晕乎乎的醒来,糊糊涂涂在花沫怀里逃起命,跟着被刺。眼前剑光的闪烁,招招冲她罩面而来。她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当即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抱紧花沫不敢松手也不敢看!
“阿阮!”“阿阮!”
随后跟来的姬无双、云砚,见到如是画面,几乎同时喊了这么一声。惊的魂不附体,两侧的护卫亦是同时离身,朝那边过去帮忙。
四对二,对方陷入劣势不过一会儿的功夫。
那两人相看一眼,自知讨不到好处,连连后退了三丈之远,甩了一只霹雳弹,便消失不见了。
董思阮只觉得眼前又是一刺,跟着便是一股难闻的火药味儿跟硫酸味儿呛鼻而入,让她一时间又是咳嗽、又是喷嚏的,一个接着一个,止都止不住。待到身后的两人走近,她已然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全无了形象可言。
“阿阮----”云砚率先过去,关切道,“有没有受伤?”
“阿嚏!”董思阮如是回答。
姬无双跟着过去:“你怎么样?”
“阿嚏!”她亦是如是回答。
直到花沫少许担忧,叫了一声:“秀……”董思阮这才略略止了止,说道:“这什么情况啊?谁能告诉我一下啊?”
“我们遇刺了!”云砚道,“当务之急,我们还是离开这里要紧!三儿跟五儿虽然绊倒了不少马,还有几匹烈性子的还在往过来冲!”
董思阮这才发现,自己周身,除了现在的几个,其他人早已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命去了。她自也不敢含糊,忙地重重的点了头。
乍出沟谷,身后的马嘶声跟着大作,却是突破阻拦,横冲直闯而来。
董思阮瞳孔一缩,简直无法想想,自己若再迟上一步,极有可能就要被踩死了去。这叫董思阮心惊不已。
姬无双叫下人重新整合了一下,确定了伤员情况,以及财务损失。
好在躲避及时,受伤人员寥寥。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全过程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董思阮懵懂始终,或是茫然、或是恐惧、又或是难以置信。终了,她才看向面前的两个跟她一起行进的男人,冷然一笑,道:“你确定是我们遇刺,而不是我一个?”
姬无双:“……”
云砚:“……”
他们没有遇到黑衣人,没有经历所谓的取命刺杀,这一切摆明了是冲着董思阮一人而来。
“为什么?”董思阮不懂。
就连姬无双也想不通,想不明白。到底是谁非要取了董思阮的命?又是出于一个什么样的目的,他都不得而知。
云砚那厢亦是蹙眉而紧,看着远方陷入了沉思。
“你们知道的吧?”董思阮直觉如此,“因为知道我可能会出事儿,所以你们都来送我。”
云砚:“即便不知道,我也一样会来送你。你怎会如此想?”
董思阮看他一眼,显然不信。
她信得过谁?大约没有人。
姬无双看着她满眼的怀疑,不自觉的轻声一叹,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有预感。”
董思阮:“……”
“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你这回出府途中,多半不得太平。”姬无双补充了这一句,跟着看想花沫,问道,“在我们出发前的这几日,倚楼阁附近可有可疑的人出现过吗?”
花沫默然微肃,摇了摇头。
姬无双看向月挽,月挽亦是摇头不知。
静默之中突然有人插了这么一句:“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