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沐浴在一片要杀死自己的目光中嘿嘿直乐,却没在意周围的人都有了把他千刀万剐的心思。
“都说话呀,愣着干嘛?”韩信清了清嗓子,见众将都傻登登地站在远处不动,觉得有些奇怪。
众将一听韩信要开说事了,也就暂时放过了周勃。纷纷站好,却是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说话。
最后还是一直在傻乐的周勃不明不白地说道:“将军,改什么革啊。现在这样不是最好吗?”
这下可恼了众将了,本来嘛,在汉中这地方又捞不着仗打,像樊哙卢绾这些人早就在副职上待腻歪了,正愁没个门路把位置往上挪一挪。此时一听韩信要改革制度,这些人都是举双手赞成的,而周勃此时出言反对,顿时就吸引了这些人的仇恨。
“怎么好了?周勃你说说看。”韩信见周勃竟然还反对自己的意见,不禁觉得好奇,再说他今天心情甚好,所以就打算考考周勃。
可周勃哪能知道哪里好了,他就觉得自己在先锋营里这个职位坐得挺舒服的,哪里还能去管下面的那些人是不是想要往上爬。
但是韩信既然发问了,他也不敢不回答。当下只得支支吾吾说道:“这前中后三军暗合天地人三才这进可攻退可守。”
周勃越说越觉得不靠谱,而韩信早在心底笑得前仰后合。他是越来越喜欢周勃这个小子了,不说别的,就凭他一个老实人竟然能列举出三才之数来,也是挺难能可贵的。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问你。关中之地多是平原,若是只设前中后三军,那么敌人从左右翼进攻该当如何?”
周勃冥思苦想了一阵,百思不得其解。也是因为他是一军之将才,而非统领三军的帅才,思考问题并不全面。只要自己手中的先锋营能够打得了胜仗,他哪里还管别人的死活。
就在周勃索然无语的时候,他身后的灌婴却是站出来说道:“可令后营呈反矢之势围拢中军,即可保证前线供给,又可护住左右两翼。”
韩信闻言大怒:“若是前军溃败该当如何?反矢之势岂不是自绝后路!”
灌婴闻言大惊,脸色变了变抱拳退入阵列之中,只觉得心中一阵一阵的发虚。
其实韩信之所以发火并非是因为灌婴出的这个馊主意,而是因为他知道灌婴明白自己的心思。之所以出这个主意也只是为了阻碍自己改革制度,保住自己的位置罢了。而一军之中的主副将居然都不能同心同德,同仇敌忾,这才是让韩信最为恼火的地方。
因为之前自己曾明明白白地告诉过灌婴自己要提拔卢绾的心思,而灌婴多半是误以为韩信要将自己跟卢绾的位置给调个个儿。所以此时一听韩信要动手实施改革的时候,再是忍不住地出言阻拦。
灌婴退回去之后,其他还有意见的将领也都不再敢说话。
韩信发完火气之后,又重新坐了回去。拍了拍面前的桌案忿忿道:“我知道你们什么心思,就是怕原来比自己低一级的人突然之间跟自己平起平坐了,有些接受不了是吧。”
众将都是面红耳赤,唯独樊哙跟卢绾在队列中偷笑,他们知道此次改革制度自己必然是会升官的,所以也就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该要多少士兵多少粮草为好。
韩信见自己的讥讽达到了目的,又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你们也不想想,现在一时的职位难道就能决定一辈子吗?也许过几天咱们一出征,我就战死了呢?你们之中不就有人能够接替我的位置。再说了,楚军雄兵以十万计,还有其余几国的诸侯手中的兵马加起来更是有着百万雄师,你们一个人杀得完吗?”
“可是将军,分得太零散了岂不是功劳也就平摊了?”周勃是个直肠子,虽然他并没有阻碍樊哙升官的心思,但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
韩信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若是真有本事,你凭自己一己之力攻下一座城池,那功劳自然是你一个人的。若是没有本事,要借助战友的帮助,难道不该给对方奖励吗?”
周勃恍然大悟,其实韩信这话几乎是挑明了在告诉周勃。你小子别老想着一个人贪功,要跟队友配合才能取得胜利。
见众将都不再说话,韩信这才正襟危坐,摊开桌前的一卷竹简说道:“大家都没意见了吧,没意见我就开始说说新制度的方案了,有觉得不合理的地方,你们都说出来。别等到计划实施了又来说我分配的不公平,自己的得到的东西太少了。”
众将此时哪里还敢有意见,尤其是到了这紧要关头,万一惹恼了眼前这位大爷,给自己少分个几千兵马那还不亏死了。
“那现在开始吧。周勃。”韩信第一个就点到了周勃,周勃闻声战战兢兢地走出列来,抱拳施礼答道:“末将周勃领命。”
“任前军司马,统领大军三万。后日酉时前往傥骆道,遍军军旗,扬声喝威,务必让外面的楚军听到。十日之后原路返回南郑。”
周勃这下可犯了迷糊了,这去傥骆道他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要扬声喝威。难道就不怕楚军知道自己要从傥骆道过?而且为什么又要在十日之后回到南郑,难道不出汉中了。
越想越迷糊之下,周勃正想抬头相问韩信,到底是何用意。却被韩信一瞪眼把到嗓子眼的话给咽了回去,只道:“末将领命。”便回到了队列之中。
剩下的众将其实也都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