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咱们接下来做什么?”卢绾在一旁等着韩信洗完脸,又恭恭敬敬地端着木盆将水泼到远处的空地上,回来后依旧是垂着手站在一旁。
韩信将元戎剑系在腰间,也不披甲,这是他的习惯。他总觉得这盔甲死沉死沉的穿着太累人,干脆除了正式场合就以便服为主。
“你去点上五百亲兵,咱们先去一趟南郑。”
“南郑?”卢绾挠头疑惑道。这韩信去南郑干什么,还带五百亲兵,难道他要造反?卢绾之所以这样想其实也有他的道理,你看吧,平日里对自己不闻不问的韩信突然跟自己说要给自己升官,这就是在收买自己的心,让自己死心塌地跟着他干。
再让自己带着人跟他去南郑,到时候一造起反来刘邦一见,哟,这都是卢绾的亲兵。那他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要真这样的话估计他这辈子也就见不到黄河了。
这五百人能成功吗?不说别的,光南郑城外周勃的先锋营里就有着三万多汉军,这些士兵不光要操练,还得负责南郑的警备和安全,你当大将军的总不可能忘记这个了吧。还是说韩信有绝对的把握瞬间控制住刘邦?
“你看什么呢?快去办你的事。”韩信见卢绾居然动也不动,只是傻傻的望着自己嘴巴微微张开,还流着哈喇子。
卢绾被猛然惊醒,连嘴角的口水都没来得及拭去,连声答应道:“是,是。将军,五百人够吗?要不我把中军营的兄弟们都叫上?”
韩信顿时傻眼了,他还没见过卢绾这么殷勤的一面,不过他要是知道了卢绾的真实想法的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去吧,五百人就够了。带多了反而太醒目。”韩信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其实他现在是不怎么敢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的,哪怕是告诉卢绾也不行,谁知道卢绾有没有大嘴巴的被动技能?万一他跑出去说漏了嘴再传到项羽那边,这仗就没法打了。
而韩信的刻意隐瞒正中了卢绾的疑心,他在心里暗暗想到:“看吧,还说人多了醒目。肯定是要造反了,不行,我得多做一手准备。”
卢绾去了好半晌,才带着五百亲兵缓缓来到韩信面前,沾沾自喜道:“将军,这五百人都是最忠心的弟兄,而且身手敏捷,脑子灵光的很。”
韩信点了点头道:“恩,去把马备上,咱们这就走吧。”
卢绾嘿嘿笑道:“马早就备好了,将军请。”
这五百人都是步兵,各持利刃跟在韩信二人的马后面。路过周勃军营盘时引得士兵频频注目,最终这些人还是没能顺利通过先锋营的营盘,在临近南郑的时候还是被人拦了下来,一个士兵夯声夯气地喝到:“什么人?”
卢绾策马上前怒目叱道:“快让开,大将军在此。尔等小卒也敢挡路?”
士兵压根就无视卢绾,直接将矛头指向韩信问道:“什么大将军,有周将军的书信吗?”
“我出入军营何时又需要周勃的书信了?”韩信索然无语,自己不怎么在军中露面,先锋营的一切日常事务都是交给周勃打理,故而这些士兵都还不知道大将军就住在先锋营中。
而周勃治军军规极严,除了日常操练,士兵平时都不许将武器拿在手中,更别提几百人都提着长戈短刀大摇大摆着从军营里穿行过去。
卢绾仗着自己身后有韩信撑腰,走上前去对卫兵指指点点地说道:“小子,你别太不知道好歹。这位可是三军主将韩将军,就算你们周勃将军来了也得跪着磕个头,你又怎么敢挡大将军的虎驾?”
卫兵拨开卢绾的手指厉声说道:“如果没有周将军的书信,你们不能过去。”
“嘿,你个兔崽子怎么教不听了还。”卢绾顿时勃然,一巴掌拍在士兵的后脑勺上怒骂道。还偷眼瞧了一下韩信,见韩信正眼望他处没有注意自己这边。他更恼火了,在他眼里韩信这漫不经心的意思压根就是在说:“这点小事你卢绾都办不成还想升官,你升个蛋。”
谁曾想那卫兵被卢绾拍了一把后竟然直接抽出铁剑来直指着卢绾,可他看清楚了卢绾的盔甲样式后又将怒气吞了回去,平声说道:“这位将军,我看你的披甲身份应该不低,又何苦跟我一个小小的卫兵为难。您有跟我置气的时间不如去找周勃将军要了书信,我也好放你们出营,免得耽误了各位的正事。”
卢绾听这话还是个味儿,可是坏就坏在刚才卫兵拔剑那一下了。卢绾本就是极爱面子的人,他要只有一个人在这里你跟他动手动脚他或许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韩信就在身后站着,而且还有五百个心腹士兵在后面静看自己的表现,卫兵这一下可就真是捻了虎须,触了逆鳞了。
只听卢绾跳着脚高喊:“哎哟,你还敢拔剑,吓唬谁呢你。”说着他也顺手将剑拔了出来,同样抵在卫兵的胸前。
这下可坏了事了,那一边的卫兵见卢绾竟然还敢拔剑相向,也是寸步不让地将手中的兵器齐齐对准卢绾,而卢绾身后的五百士兵见自家将军居然被别人用兵器指着也都纷纷上前推搡,同样是倒戈相向。
场面瞬时失控,两方的士兵虽然都穿着汉军的军服,可不是一个营的战友。此时一旦剑拔弩张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此时的辕门里,任谁只要稍有一点多余的举动,恐怕一场数百人的互殴就会展开。
当然,卢绾不会让这件事发生,韩信更不会。还有闻讯赶来的周勃,他是更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