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你开始,你要说不出来你也得死。”韩信指着第一排最左端的士兵说道。
那个士兵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乡亲们,可他哪知道谁是同党,看看这个,不像,再看看那个还是不像。这一来二去的他也迷糊了,要说这里的人那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平日里关系都不错,你就算是知道谁是同党也不能说啊。
“时间到了,杀。”周勃望了望将台上计时用的香炉,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道。
随即就有士兵从一旁过来将那人给拖到将台下面,铁剑直接割喉而过。
看着被斩杀的那人,后面黑水部族的人皆是不寒而栗。尤其是在看到他那渐渐变得苍白的脸庞,抱着被铁剑划过的气管不住求救,却又喊不出声的样子,黑水部族的人都崩溃了。
他们也不想死,可是这种情况下自己要保住性命就意味着要牺牲掉一个亲人的性命,这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太困难了。
韩信此时已经回到自己的营帐里继续去睡觉了,这熬了一夜,他只觉得自己精神恍惚,两条腿如千斤般沉重,急需要去补一觉,至于校场上的事他则是全权交给周勃去处理。
“下一个。”周勃百无聊赖地斜靠在将台上,刚才已经是杀的第十个人了,这些人还真是重情重义,居然都不肯为了活命而胡乱供出其他人。
“将将军,屈居通他是同党。”
“恩?”周勃眼前一亮,他原本还在烦心没有人肯供出同党,可此时见居然有人开了窍了,不禁大喜。却见人群中鹤立鸡群般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身体特别瘦弱,普通制式的军服穿在他身上居然像斗篷一般。
“屈居通是谁?”周勃问少年道。
少年张望了一下用手指着另一个同样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个少年明显比他要壮悍很多,此时正呲牙咧嘴地看着他,喉咙里不断发出声声低吼。
见有人指认出来,一旁的汉军士兵又只得走进人群中去拿屈居通。当架着屈居通路过周勃身边的时候,只听屈居通一声冷哼说道:“周将军,您要杀就杀,何必又听韩信的意思来让我们这些乡亲们互相指认。”
周勃诧异道:“你能看出来?”
屈居通不屑道:“这等小把戏糊弄三岁小孩差不多,要不是大伙都乱了心神,又岂会受你等摆布?”
“那你可知道将军为何要杀你们?”周勃见屈居通有些得意,不禁打算给他泼泼冷水。
“嘁,韩信太过小心眼,我们不死恐怕他不会安心啊。”屈居通冷眼瞧着周勃,自信满满地说道。
周勃冷笑道:“我还道你真的能看透将军,原来也只不过就是胡乱猜测罢了。”
“你。”屈居通闻言瞬间胀红了脸,他在族中就以多智著称,从小就被当做是黑水部族百年一见的天才,可如今见自己的分析被周勃否定,而且还侮辱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智商,屈居通也生气了,就好像某些艺术家经常会说一句话:“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作品。”
“看你还算有点脑子,我就给你说清楚,将军要杀你们第一当然是为私,将军莫名遭遇刺杀,当然不会放过你们,谁知道你们之中有没有同党。其二,你们黑水部族之中出了一个敢刺杀将军的人,如果不施予惩戒,将军以后还如何号令三军?”
屈居通骇然道:“这的确如此。”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屈居通也只能俯首就诛。周勃说的没错,如果胆敢刺杀三军主将的人不受到严惩的话,以后恐怕受了一点气的人都会去刺杀自己的长官,那时候军将不军,国将不国。
眼见屈居通屈服,周勃遥遥一指刚才举报屈居通那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唯唯诺诺道:“小人胡牧。”
周勃点了点头,走过去拉着胡牧的手对黑水部族的人高声道:“你们记住,胡牧,这是你们部落里唯一一个聪明人,现在我就把他放了,你们要想活命,就学学他。”说罢在胡牧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斥道:“滚吧,没你的事了。”
胡牧被踹得好几个趔殂才稳住身形,此时他已经站在人群的正中间,见四周那些原本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乡亲们正怒目横眉地瞪着自己,胡牧只觉栗生双股,他现在可是后悔了。
今天这件事一过,他恐怕就再难回到部落里,甚至没脸再见自己的爹娘,这还不如就直接死在校场上。
可是既然逃出来了,就得好好活下去。他这条命是牺牲掉屈居通的性命才得以保全的。他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屈居通活下去。
“继续,下一个。”周勃叫人来将屈居通的尸首拖下去后,不耐烦地挥手吩咐道。这校场上还有四百多号犯人,要一个一个杀得杀到什么时候啊。
而中军军营那边的卢绾,他回到营帐后本来想好好睡一觉,可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里面满满的都在想着韩信说给自己升官的事。
“到底什么事啊,还不给我说。”卢绾苦恼地挠了挠头,他还是决定就坐在帐篷里等韩信来。
可韩信却几乎快忘记了他给卢绾许诺的事情,他一觉从早上睡到了黄昏时分,等到醒转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山了。而他的桌案上则是堆满了各个部将送来的卷宗。
吃过晚饭后韩信就在帅帐里批阅卷宗,阿瑶则在一旁为他掌着灯。韩信手中握着竹简,却一直心神不宁,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一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