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想不到的是,就在汉军端了他的下邳老窝的时候,他手下的楚军在做着和汉军一样的事,他们去端了沛县,刘邦的老巢,
韩信紧赶慢赶到了沛县城下,只见城楼之上黑烟缭绕,四处遍插楚旗,城中厮杀声,马鸣声,金铁交击声不绝于耳,
而原本横亘南北的沛县城墙,此时也早已是千疮百孔,就在韩信面前不远处,城墙的中间硬是被人给捅了个大窟窿,从窟窿向里面看去,就能看见楚军正在城中屠杀着手无寸铁的百姓与仓皇逃命的汉军士兵,
“大王何在,”韩信上前拉住了一个身着汉军军服的士兵,凝眉问道,
哪想士兵却是连看都不敢看韩信一眼,当即就两腿一弯跪了下來,边给韩信磕头边说道:“军爷饶命,小人只不过是受了刘邦蛊惑才参军的,小人知错了,还请军爷放小人一条生路,小人日后再不敢跟霸王作对,”
听得士兵左一个军爷,右一个小人,韩信也不知道是该好笑还是感觉悲哀,他松开了自己的手掌,继续牵着马向城中走去,
城中的楚军见一个青年男子身披坚甲,牵着一匹战马从城墙残垣处走了进來,都感到有些好奇,若來人是普通人,那么见着城中这般光景哪里还敢进城,而韩信不仅是进了,还是如此大摇大摆,毫不掩饰,
当即就有楚军士兵走上前來拦住韩信问道:“你是何人,如今沛县归我军管辖,若是无事还是早些离去,以免惹火烧身,”
韩信见对方此时还对自己好言相劝,不禁有些好笑道:“这位小哥,烦劳打听一句,你们楚军可曾抓住刘邦了,”
“关你何事,哪來的滚哪去,”士兵见韩信不仅不走,还有要跟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当即也起了怒火,直接就指着韩信的鼻子破口大骂起來,
韩信却也不恼,彭城周边大小村庄百余座,若是能够从楚军口中打听到刘邦的大概方位,他也能节省不少的时间,所以纵然楚兵对他大呼小叫,他依然是举止恭谦,笑眯眯地说道:“小哥莫要着恼,我只不过是打听一下刘邦是否被楚军抓住了,又沒有其他想法,小哥何必恶语相向,”
楚兵斜着瞅了瞅韩信,忽然转身对身后的楚军将领招手道:“将军,请您过來一下,”
将领原本正站在一处房檐上四处张望,听见呼唤后朝着韩信方向略一扫视,差点沒摔下來,当即将领便一溜小跑蹿到韩信面前笑道:“韩将军,别來无恙呀,”
“你认错了吧,我不姓韩,”韩信挠了挠头,惊讶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楚军将领,只见此人满头须发皆白,面容苍老,但手上虬筋暴起,明显是精熟武艺之人,再观其铠甲,却只是楚军之中的寻常盔甲而已,当即韩信心里便不自禁地小瞧了这位老将,
但那老将见韩信不记得自己,也不生气,只是干笑两声说道:“末将官职卑微,将军自然是记不得的,不过将军大恩末将可是牢记在心,永世不敢忘怀,”
“你肯定是搞错了,”韩信皱着眉头听完了那老将的话,随即就打算离开,他知道若是再继续跟这些人鬼扯的话,那自己的身份就保不齐要暴露了,
但那老将见韩信要走,哪里能同意,当即就侧身挡在韩信面前说道:“韩将军,末将又不找您要什么好处,您又何必老躲着末将,只是当日淮水一别,匆匆数年,末将能再见将军,甚感荣幸而已,不知将军是否肯赏脸于末将共进晚宴,”
“淮水边,你到底是谁,”韩信暗暗向后退了两步,手也顺势按在了剑柄之上,身体微侧,以方便不时可以快速拔剑,他也明白既然对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身份,那么沒动手可能是暂时有什么顾忌,若是任由对方拖延下去,自己想走也走不了了,
“末将姚昂,曾任章邯上将军麾下前军都尉,”老将见韩信对自己有所戒备,当即也觉得有些奇怪,对于韩信的事情他是知道得少之又少,毕竟他这种下级军官只需要按照上级的指示办事就行了,
韩信听见这个名字后,这才放下心來,对于姚昂他可是记忆尤深,当初淮水一战,项羽击败章邯以后,那几个被俘虏的将领之中就是此人最主张投降,
而如今看姚昂的反应,韩信也知道他多半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当下他也将计就计,收回按剑的手冲姚昂抱拳道:“姚将军,久违了,”
“什么将军,末将现在就是个百主,”姚昂一提起自己的官职,就显得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似乎在楚军之中很是不如意,
“百主,怎么回事,”韩信见着姚昂这个模样,也知道此事恐怕与自己有些关联,说不定正是自己打听消息的切口,所以他显得格外关心,
而韩信这表现出來的关心,到了姚昂眼中却是成了韩信在对自己冷嘲热讽,可他并不敢跟韩信做脸色,他知道韩信与项羽之间关系匪浅,所以当下也显得有些失落道:“将军可知道如今楚军之中掌权者是何人,”
“是谁,”韩信见姚昂又扯开了话題,却也不急,他知道套话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当下也是循循善诱起來,
姚昂垂头叹了口气道:“是刘启,当初我与他同为章邯将军帐下将领,而且此人当时不过区区军候,与我犹有天地之隔,但就算是这样,刘启也一直对我很是不满,他总认为我太过于狡猾奸诈,所以常常在章邯将军身边说我的坏话,可我哪里是狡猾呀,我只不过是识时务,知进退,明得失而已,难道我作为一军副将还要跟那些莽夫一样整日与人性命相搏吗,”
“对,你做的沒错,”韩信嘴上敷衍着姚昂,心里却有了自己的打算,关于刘启他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