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见到灌婴了?”韩信站在斜峪关的北城楼上,远眺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心里却是在回味周勃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周勃垂首立于韩信身侧,回道:“没错,他还说是将军让他假意叛降,好与我军里应外合击败汉中外围的楚军。”
韩信冷笑了两声,说道:“那你怎么不相信他?”
周勃闻言楞了一下,纳罕道:“莫非灌婴说的是真的?”
韩信淡然道:“对,是真的。不过也不全是真的,至少我没让他杀死他中军的两万将士来博取章邯的信任。”
“这.将军,为什么呀?”周勃始终还是‘弄’不明白韩信为何要用这一招,而且既然早已经埋下了灌婴这条根子,自己又怎么会在傥骆道遭受挫败。
韩信瞟了他一眼,突然失笑道:“我说是你就信了?我要是真的让灌婴去卧底在章邯身边,这出汉中的一战又怎么会打得如此艰辛?”
周勃这才知道自己又被韩信给骗了,不禁在韩信‘胸’前捶了一拳,但见韩信脸‘色’突然变了变,也知道自己行为不当,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韩信见周勃突然愣住,也笑道:“你怎么了?”
周勃红着脸说道:“我.末将失礼了,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原本周勃就觉得自己作为一个部下,不应该跟上司表现得如此亲热。所以当下也是给韩信赔礼道歉,可哪知道韩信一听这话才是真正的发了火。
“好,那你就当末将吧。这攻下斜峪关的功劳你也别想要了,你就一辈子当个前军司马。”
周勃一听这话心里暗暗叫苦,不禁埋怨起自己的孟‘浪’来。可事到如今,悔之晚矣,他也只能诺诺领命,但脑中突然打了个梗。他又对韩信说道:“将军,您把我的功劳给删掉无所谓,可是有一个人的功劳您不能无视啊。”
韩信斜了他一眼,问道:“何人的功劳比你这个将军还大?”
“这人将军您也认识,乃是末将手下的一个步卒,名叫牛铁柱。”
“牛铁柱?”韩信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有些‘激’动,但随即也平复了下来。在他看来,牛铁柱始终是心向刘邦的人,跟自己不是一条船上的兄弟,并不值得太过于信赖。
所以听到周勃说柱子也有功劳时,并没有提起多大的兴致,依旧是淡然道:“你说说,牛铁柱他有何功劳?”
周勃为人实诚,所以对柱子的功劳也不敢隐瞒,见韩信认真对待,连忙一一细数起来:“其一,当时若不是牛铁柱,我早已被灌婴骗进了斜峪关,我手下的三万兄弟说不定都得丧命于此。其二,斩杀董翳,制服章邯皆是他所为,末将根本没有出力。末将不敢贪天之功,此战牛铁柱居功至伟,还请将军明察。”
其实当韩信听到柱子阻止周勃跟随灌婴进关的时候就有些欣喜了,要知道在跟柱子一起的半年里,他没少‘交’过柱子带兵打仗的法子,对一些‘阴’谋诡计也灌输了不少。可当时的柱子就像一块鹅卵石一样,油盐不进,让他也十分的恼火。但如今见柱子竟然能够识破灌婴的诡计,也不禁在心底为柱子叫了一声好。
再等到周勃说到柱子斩杀董翳,制服章邯的时候,韩信再忍不住,抚掌大叹道:“如此猛士,该当奖赏。”
周勃见韩信还是没有将柱子的功劳给无视,也松了口气,笑道:“是啊,将军。柱子此人有勇有谋,依末将来看,至少也可以当个一军主将。”
韩信摆了摆手说道:“不可,一个步卒若是直接升任一军主将还是草率了些。柱子这孩子尚且需要锻炼,这样,今夜摆庆功宴,咱们这三天光顾着打扫战锄清点粮草了,还没好好庆贺一番。你让柱子收拾整齐,今夜宴席上我再宣布他该任什么职位。”
周勃闻言大喜,别过韩信就去张罗晚上庆功宴的事情。其实这也是他高兴得过了头,也不想想,他一个堂堂的前军司马怎么能去做这种琐碎的小事。
好在他糊涂了,韩信尚且清醒。就在周勃到处指挥着士卒们张灯结彩的时候,韩信的军令到了,命他跟卢绾樊哙到城楼上去议事。
斜峪关作为一座关隘当然不能像城市那样设备齐全,整个关隘的城池里只有粮仓,兵舍与校掣处场地,而将军们议事一般都在城楼上的大厅里面。
此时的大厅里面只有五个人,韩信正坐在高堂之上。下首依次排过去分别是周勃,卢绾,樊哙,吴广。
“吴广,你此来所为何事?”韩信皱着眉头看向吴广问道。
“末将前来是为了禀告将军一件大事。”吴广笑着朝韩信拱了拱手,站起身来面向众人后继续说道:“各位可知南郑已经失守?”
一时间,大堂之上如有雷声滚滚。众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向吴广,他们真不明白吴广此时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吴广见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越加怀疑,连忙解释道:“大王与王妃安然无恙,只是南郑城池被毁,百姓死伤无数。我军却并无伤亡。”
樊哙等人听到刘邦没事之后才放下心来,问道:“那大王现在在何处?”
“大王已经带领南郑中的难民逃到了褒中,希望将军能够派兵去接应。”
韩信不解道:“你可知是何人进攻南郑?莫非是南疆的蛮民?”
吴广摇了摇头笑道:“乃是楚军,为首之人自称是司马欣。”
“好你个司马欣,我倒是把你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