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夏日炎炎,但位处大周的大西北却是北风猎猎,凉爽宜人。
因现在大周和大宛的局势紧张,所以处于西北边陲的军务防线呈现前所未有的紧绷状态。
西北战场,一直都是大周边陲战线的第一道防线,而战场上的虎头关,更是占有重中之重的位置;大周自建国以来,甚是重武轻文,几乎从未放弃对武将的栽培和对军务的优待,尤其是传到赵礼的这一代,更是将军务提为第一要务,从未有过丝毫懈怠。
被赵礼委于重任的萧腾大将军,更是当年在赵礼只是皇子时就相熟已久,赵礼称帝后,几乎是将西北的战场全权交给萧腾,萧腾也是个十分谨慎之人,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的守在边疆,几乎从来没出过任何过错。
是夜。
凉爽的大西北,一到了晚上还是要盖上薄被御寒的;这里的天气不比大周腹地,日夜气温差距极大,守夜的将士甚至要在夜晚燃起篝火来御寒才行。
只是,当守夜的梆子刚敲过三声,一队行动诡异的人影如夜晚冒着绿光的耗子一样,蹭蹭蹭的出现在军营驻扎的东南面。
按理说,东南面有重兵把守,而且层层轮岗,根本无缝可插;这对人影固然行动迅速,但想要直接攻击东南面,还是十分有困难的。
可是,东南面却是有着他们不得不攻击的理由,那就是:那里是整个西北军存放粮草之地。
此刻,主帅的营帐中依然灯火通明,萧腾身穿一身白色的常服,四平八稳的坐在长凳上,一双幽亮的眼睛囧囧有神的盯着挂在眼前的羊皮地图。
身为赵礼的心腹,他知道当今天子的雄图霸业,更是知道自己肩膀上扛着的责任;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巅峰的状态,只要战争的号角声吹响,他就能挥舞长剑,冲锋陷阵在第一个。
守在萧腾身边的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是如今被他收在麾下的小乞丐毛头,这个小毛头虽年纪幼小,但觉有着惊人的任性,这让萧腾又是喜欢又是怜爱,所以,早已将这小子看做可栽培的后起之秀,时常提在身边谆谆教导。
毛头手里端上一碗西北战场最常见的苦茶,递到萧腾身边后,跟着也看上羊皮卷地图,道:“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跟大宛打?”
萧腾喝了口苦茶,沉默了些许后,回答:“战争,对于将士来说是功成名就的跳板,但对于百姓来讲,是丧失家园、失去亲人的烈狱;毛头,固然这一仗我们非打不可,但一定要记住,和平比战争来的更有意义。”
毛头虽然年幼,可心智却非比常人,一听这话,顿时顿悟:“属下会记撰军的教导,只是将军,皇上他……”说道最后一句话,毛头开始斟酌字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才能让将军听来,他不是对天子不敬。
可萧腾却是了然的笑了:“身为上位者,看到的永远都比我们长远;大周自先帝在位时,大宛就开始蠢蠢欲动,多次滋扰大周边陲城镇,百姓苦不堪言;天子就是为了永绝后患,这才痛下决心,或许,这场战争会让不少家庭不再圆满,但是,却能赢得更多家庭的幸福和百姓的生命;权衡之间,两者虽有得失,但显然最后一种是永除毒瘤的最好办法。”
小乞丐似懂非懂,似明非明,但是因为萧腾的话,内心深处爱民如子的种子却是悄然播下;谁也没料到,等数年之后,萧腾将军卸甲归田,守护在西北边陲的大将军正是当年那个人人看不起的小乞丐,更没人猜出来,当年的小乞丐摇身一变成为镇北王的时候,替大周,替天下百姓赢得了数百年的太平盛世。
只是,这镇北王偶尔也会有荒唐的时候,数年后的上元佳节,天子为表皇恩浩荡,一道圣旨降下,让守护西北边陲数年之久的镇北王奉诏进京,以受皇恩表彰;却不料,从小在边陲长大的镇北王是个荒蛮的性子,初到京城,就被眼前的繁华惊吓了那颗钢铁打造的小心脏;就在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的时候,眼前一花,看见在宛若长河般涌动的灯火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笑的天真烂漫、绝丽无双,瞬间睁大眼睛,打了快三十年光棍的镇北王顿时情窦初开。
听说那年的上元节闹腾的非常大,不是因为京城街头的各色灯笼人群有多热闹,更不是在当今天子的盛世治理下百姓有多欢腾;而是被当今帝后从小捧在手心理的静惠大公主在带着屖掏盗锍龌使,徘徊在京城街头看籾剖币徊恍⌒谋辉羧私俪郑震惊了天听,动荡了整座京师?
最后,就在京城上下乱作一团的时候,静惠大公主忽然出现回宫,跟着,背负着大周第一大光棍的镇北王身披战甲、八面威风的冲到天子的关雎宫里,跪在地上,向当今天子请求赐婚。
听说那日,关雎宫上演了全武行,正值壮年的当朝天子手抄长棍,将军功赫赫的镇北王打的抱头鼠窜,让守在外面的小贝子公公差点翻了白眼晕厥过去。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毛头神色肃穆的看着眼前的羊皮地图,瞧着大周幅员辽阔的天下,嘴角微微抿起,保家护国、建功立业的信念再一次在心底深处澎湃而起。
就在主帅营帐灯火通明的时候,东南面忽然传来一声爆响!
跟着,萧腾手里的茶碗‘啪’的一声摔到在地,毛头如离弦之箭,第一个冲出营帐,等他看清楚东南面冒出的火光时,顿时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