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振波死了,身中九刀的他,最后变成了血人模样,就连萧炎和墨迹都不忍心再下手了。
手臂断了一个,他还有一只手,依然能够战斗,腿上中了两刀,可只要还沒断,他便还能站立。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骨气,值得所有人尊敬。
眼见,两人沒有再动手,任振波不由得哈哈一笑:“想不到,我人王竟然会沦落到为人所怜的地步,,难道,杀了我,会脏了你的手吗,小子,老子送你一份功名,”
说着,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朝着墨迹冲了过來。
“杀了他吧,”韩雨的声音,静静的响了起來。
墨迹两眼猩红,身子弹起,狠狠的撞入了任振波的怀里,手中的陌刀,直直的沒入了他的胸口,然后,抽刀,回身。
任振波两眼圆睁,脸上露出了一种解脱的神色,他望着关森,用尽最后的气力,缓缓的拜倒,跪地而亡。
关森就那么静静的望着自己的兄弟,跪在台子上,半晌才苦笑一声:“这又是何苦呢,”
“救不了你,他除了死,还能做什么呢,”韩雨淡淡的道。
关森的脸上,终于被悲伤所挤满,他喟然长叹:“二弟,大哥对不起起你啊,”
说着,他跳了下去,快速的跑到任振波的遗体前,狠狠的跪了下去,然后,一把将他搂入了怀中。
曾经,任振波对他说,要对付遮天,便要放弃一部分地盘,将血鹰会和飞翎社打发了,最好是能够将幽冥会也拉进來,可他,都给拒绝了。
将所有的希望,都堆在了一个剪刀计划上,为的就是想让那出生的儿子,在以后,可以看看他老子一手打下的西北江山。
然而,就因为这么一个自私的念头,他葬送了一切,甚至,连累了自己的这位忠心耿耿的兄弟,前來赴死。
关森哭了,这个曾经的狼王,即便是被抓之后,也依旧从容不迫的汉子,此时却是嚎啕大哭,将所有的后悔,自责,全都吼了出來,将所有的尊严,身份,地位,全都丢在了脑后。
他恨自己,为什么就沒有勇气跳下來,跟他一起拼命,他恨自己,为什么就沒能在临死之前,跟自己的兄弟再并肩作战一回。
站着看,这他妈的是个男人该做的事儿吗,这他妈的是个爷们该做的事吗,这他妈的是个老大该做的事儿吗。
韩雨静静的跟着走了过來,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望着关森。
他可怜关森,他只是因为自己的卑鄙,就被逼迫到了墙角,他不敢动,以至于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战死。
可他,却是一个好父亲,为了自己的儿子,他愿意做出更多的牺牲,背负这些骂名。
看着凄惨的关森,韩雨暗自发誓,他绝不会让自己也陷入到这种惨状中,不过,此时的他却并不清楚,类似的事情,将很快降临到他的身上。
“祸不及妻儿,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你可以放心的去了,”韩雨淡淡的道。
关森收起了哭声,他扭头对着韩雨轻声道:“我有一个请求,还望你看在同道的份上,不要拒绝,”
“你是,想让我把你们葬在一起吧,”韩雨静静的道。
“还有豪猪,我想,也是时候,该我祈求他们的原谅了,”关森点了点头。
韩雨从兜里,磕出一根烟來,静静的点了点头:“死者为大,更何况你是前辈,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我答应,”
“多谢,,”关森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任振波微微一笑:“二弟且慢走远,等等我,”
说完,引刀自戕,临死的时候,他将自己的手臂搭在了任振波的肩膀上,恍惚间就好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时候的他们,搂着肩膀,意气风发的走出了各自的家门,开创了一个时代……
也许,那个时候的他们,才是最幸福的,关森嘴角轻轻一勾,脑袋却狠狠的垂了下去。
一代枭雄,威震西北**的狼王关森,就这么死了。
一个人,无论生前多么的风光,死后终究不过是一杯黄土,所谓的权势,生不带來,死不带去,不过,关森无疑是幸运的,他有着忠心耿耿的属下,有着生死相交的兄弟,他的这一辈子,刀头舔血,声名赫赫,其精彩之处,便是常人十辈子怕是也难以比的上,总算也沒白活这一场。
不过,比起关森,任振波等人,更值得感叹,他们本來是有机会,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的,可他沒有。
他选择了直面死亡,为的就是履行击结拜时候的承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同样的誓言,不知道多少人曾经说过,可是,只有他做到了。
或许,有的人认为这是愚蠢,可韩雨却不会。
这是一个值得敬重的人,一个一诺千金,钢筋铁骨的汉子,一个真正的西北爷们。
“善待他们的遗体,还有,那两位小弟,勇气可嘉,那位小弟,伤的并不重,好好治疗,等伤好之后,他们三人,提升为精英小弟,其余的人,还要好好训练,”韩雨说着,用手轻轻的在第一队的三名小弟身上指了一下。
然后,将烟头丢下:“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直接走了,叶随风等人也走了,只剩下了墨迹沒有,他对着刚刚韩雨点中的三人,那三人中有一个,帮着同伴挡了一刀,还干掉了一名任振波的手下,剩下的一人,则是在最后的关头,还沒有被恐惧所击倒,还有勇气向敌人发起冲锋的人。
他们的举动,被韩雨看在了眼力,也得到了这位老大的肯定。
重伤的人,已经被抬下去治疗了,尸体,也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很快一台水泵便被接了过來,水枪四处一转,带來了浓浓的水汽,刚刚的那点血腥味道,顿时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