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糜,寒意阴柔而迫人。
轩辕人的身形,却恍如标枪一般,静静的矗立在夜色中,已经快两个小时了,依旧纹丝不动,他身后,六十余名轩辕卫,则静静的躺在地上,低声瞎聊着什么。
在他们视野的不远处,路灯昏黄犹如长龙盘桓在夜色中的,则是通往江南省机场的公路。
“都过去这么久了,她会來吗,”一个神情冷峻的年轻人,慢慢的走了过來,他的眼睛有些细长,眸子坚硬的就好像是吹在身上的风。
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种世家子弟所沉淀出來的那种底蕴和风范,这样的感觉,有一个专用的名词來形容,那就是贵族味。
沒错,这是一个有着浓重贵族味的主,一般,像这样的年轻人,应该流连在夜店,然后搂着漂亮的女孩子,在那里嘻嘻哈哈打发这漫长夜晚的。
以前的时候,他墨连殇也是这么做的。
然而,现在却不成了。
墨家完了,他跟墨雨心成为了墨家最后的两个人,墨雨心得了墨家的钱财,权利,身份,地位,得了墨者行会,而他呢,他失去了父亲,失去了自己原本所拥有的一切,转而变成了一个需要仰人鼻息的寄生虫。
墨连殇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厉色。
在他看來,若不是黑衣,他怎么会有今天。
轩辕小楼本來已经帮他,就要拿下墨家了,可是,那个墨雨心竟然勾结黑衣将他的父亲给杀死了,在墨连殇的眼中,韩雨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只有杀了黑衣,才能取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墨连殇扫了一眼自己肩膀后面的剑柄,那是一把厚重的大剑,剑有些长,握柄及头,剑鞘却几乎能够的到腿弯了。
以前的时候,他是最怕辛苦的,背着这么重的东西,站在寒风中这么长时间,那绝对是无法想像的,可是现在,他却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是比辛苦更难以承受的。
而身后的剑,则能让他心安,让他感受到属于自己的力量。
轩辕人头也不回的望着不远处,轻声道:“一定会的,”
仿佛在迎合他的话一般,在那道路的远处,从市里而來的方向,有一道长长的车灯远远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而來。
这跟刚才零星过去的车辆不同,这些灯光远近都差不多,显然是属于一个车队的。
而下面小弟的汇报,也证明了这一点。
轩辕人沉声道:“他们來了,我们也该行动了,”
说着,便让轩辕卫开始集合,这一次,为了执行刺杀萧炎的行动,他特意带了百名轩辕卫,这些人中,虽然只有十名队长是轩辕家从小训练出來的,真正的轩辕卫,可剩下的人也都是从原本血鹰会旗下,铁血十三鹰中精挑细选出來的佼佼者,身手很是不弱。
这样的一百人,足以执行狙杀任务了。
墨连殇眉头微微一弯,低声道:“后面的那道灯光,似乎跟前面的灯光有些不同,会不会有诈,”
轩辕人的身形,大步向前,沒有出声,反倒是轩辕甲,一名轩辕卫的队长,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低声道:“墨少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行动吧,我们的人,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盯紧了那个萧炎,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題的,那不过是一辆普通的货车罢了,里面拉的,全都是草莓,”
墨连殇见了他的表情,恨不能将自己的拳头,狠狠的轰杀上去,当然,这不过是想想罢了,相比起他这个已经沒落的墨家子弟,轩辕小楼显然会更加看重他自己的兄弟。
轩辕甲虽然不是什么货色,可至少也带了轩辕这个姓氏,那便不是他能够随意得罪的。
他只能婉转的提醒一句:“可是,刚刚还有人也刺杀了萧炎,若这是遮天或者幽冥会自编自导了一出戏,那还好说,可要不是,岂不等于是打草惊蛇,萧炎她岂能不做准备,”
“他们虽然打草惊蛇,却未必能够知道,螳螂捕蝉,我们黄雀在后,而且,天将早就让人侦察过了,萧炎所住的那个酒店,不说戒备森严,可是,也属于幽冥会旗下的场子,里面有精锐的小弟,至少三十余人,”
轩辕甲一边大步流星的朝着公路那赶,一边接口道:“那个萧炎身边,也跟了三十余人,刺杀,在她有意防范之下,我们根本沒有机会,就算是沒有人來打这个草,天将只怕也会想办法将这蛇赶出草丛的,现在,有人帮我们做了,更好,只是,我有点闹不明白,为什么天将能够断定,她会在这走呢,”
轩辕天的声音在她前面响了起來:“若你是萧炎,出使幽冥会却遭到人刺杀,也会对幽冥会心生怀疑的,而幽冥会为了避免出现麻烦,也会极力想摆脱她这个烫手的山芋,黑衣那个人,对身边的人也极为小心,若得知她出了问題,也会将她叫回去,有了这三点,所以,我才断定,她会离开,”
“走高速,太容易暴露行藏,而且行程过长,很容易给我们逮到机会,而且,萧炎來的时候,便是开车,这一回,她自然要换个别的交通方式,所以,我才判定,她会走机场这条路,”
“天将智计过人,属下佩服,”轩辕天的嘴角,快速的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墨连殇这才明白,感情这家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在这拐弯抹角的拍轩辕天马屁呢。
“行了,少说废话,等一会,任何人都要一往无前,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击溃对方,若是引來了幽冥会的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轩辕天扬声吩咐。
一干轩辕卫自然是急忙答应,墨连殇微一低头,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他这才发现,轩辕家的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