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蝉这次不在拦着,而是站在一旁把事情捋了一遍。
邺城传出可以买官的事情来,周氏得知,同阿爹说过,阿爹并不同意,周氏擅自跟祖母商量,祖母宠爱楚父,却也舍不得银钱,周氏劝说,祖母应下。
买官需要一金,这一金,娘身上怕有十一片金叶左右,祖母身上二十片,周氏身上怕还是留下的有一些,不过怕也不多,这样差不多有五十片,那么剩下五片金叶子哪儿来的?
楚蝉暂时先不想这个问题,思绪继续朝下。
银钱凑过,祖母和周氏一块去了邺城,交了银子,回来后没两天,邺城官府来人抓了阿爹,说同贿赂之事有关。
那么这买官的事儿定是被上头上的人知晓,从而抓人。
要么就是这买官的事情原本就是官府的一个局,为了拢银钱,如今抓人,还是为了银钱,只要凑够了足够的罚金,想来阿爹便不会有事。
楚蝉捋清事情,心中却并未宽心,那么需要多少罚金?只怕不是个小数目。
楚蝉抬头看着站在一旁喘气的曾氏,问道,“祖母,给阿爹买官的一金是怎么凑够的?”
曾氏神色萎缩,抬袖拭了拭泪水,“我身上有二十片金叶子,你娘身上十一片,这扫把星身上有二十片,我又把咱家祖上传下的玉石拿去当了四十五片金叶子,还差四贯钱是跟周围的邻里们借的。”
楚蝉闻言,回房取了四贯钱出来递给曾氏,“祖母,今儿先把邻里们的四贯钱还了,早上若是有邻里碰见阿爹被抓,祖母就说是阿爹去官府协助案子。若是没人问起,就不必说。”
曾氏看着楚蝉手中的四贯钱犹豫不决,“如今你阿爹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这四贯钱留着不好吗?”
楚蝉摇头,目光却是看向周氏,“阿爹的事情这四贯钱于事无补,且阿爹被抓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外人得知,否则对大兄二兄和小弟有些影响。”
这时代若想要前程,靠的是荐举,荐举看的是一个人的品性和家世,这个家世不是指你需要很好的家世,而是家世清白。若是楚父这事情传出去,对楚家的儿郎们影响是最大的。
曾氏和周氏脸色都变了,曾氏是关心大兄和二兄,周氏关心的则是楚志的前途。
虽她不能保证这事一定不会被传出,至少现在不要闹的大张旗鼓也是好的。
楚蝉又问,“祖母,阿爹买官的事情可让其他人知晓了?”
曾氏摇头,“这倒是没有,毕竟也不能肯定买的上,所以也没告诉其他人,借钱的时候也只说是家中出了点事儿。”
四贯钱并不是一家借的,现在把这四贯钱怀上,至少周围的邻里也不会想到买官的事情上。
楚蝉又同曾氏交代了几句,让她把银钱怀上,莫要提钱的事儿了,阿爹的事情没人问起也不要提。
这事儿不仅关系着楚父,还关系着几个孙儿辈的,曾氏自然是慎重,亲自拿了银钱去把周围邻里的钱都给还上了。
等曾氏离开,周氏狼狈的回了房,楚蝉抬头看向脸色发白的楚珍,“小妹,阿爹的事情莫要对外乱说。”
楚珍抿着嘴不说话,楚蝉道,“阿爹的事情若是让外人得知,对大兄二兄和小弟有影响,对我们也有影响,年纪渐长,总要嫁人的,想要嫁个好人家,清白的家世是少不了的。”
这时代对女子虽没那么多要求,民风也算开放,女子求欢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你若是想嫁给真正的贵族,家世清白,人品清白就必不可少了。
若是楚父这样的事情被人知晓了,楚珍想嫁贵族那根本不可能的,就算被那位贵族看重,也只能做妾。
妾在贵族之间是可以随意赠送的,哪怕赠送给下人,妾都不能反抗,所以楚珍绝不会让自己给人做妾的。
果然,楚珍听闻,神色渐沉,嘴上却温声道,“阿姐放心,我晓得的,定然不会在外乱说。”
楚蝉的目光又落在缩在厨房门口的平儿,平儿慌道,“姑娘放心,奴婢不会在外乱说的。”
楚珍睨了平儿一眼,冲楚蝉道,“阿姐放心,她若是敢在外乱嚼舌根,我非割了她的舌头不可!”
平儿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等曾氏回来,楚蝉问了她邻里们可问了什么,曾氏道,“早上的时候人少,没人碰见,所以我也没多嘴说什么。”
楚蝉点头,不多时,孙氏也带着楚聿和楚弘回来,两人显然从孙氏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这会儿三人不在拖延,直接去了邺城。
孙氏想跟着一块去,楚蝉见她神色有些不好,怕她承受不住,安慰了她几句,让她留在了家中。
送了孙氏回房休息,楚蝉又同她交代了楚父的事情莫要传到外头去了,孙氏疲惫点头。
楚蝉跟楚聿和楚弘直接雇了一辆马车赶去了邺城,到了邺城差不多是晌午时候了。
邺城城墙高三四丈,城墙上站着持着长矛的士兵,城门口也有好些士兵把守,进去的话每人还要交一个圜钱。
一进到邺城,楚蝉才发现邺城极为繁华,宽敞的大道,人口众多,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小贩,路旁边各式各样的铺子。
楚蝉这是第一次来邺城,三人随意在路旁买了浆和饼子饱腹。
吃完楚蝉跟摊主打探了下官府的位置,三人直奔官府而去。
一到官府那儿,三人就瞧见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哭哭啼啼,仔细一听,竟全都是跟买官的事情有关,所有出钱买官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