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朗此刻便听得那老翁大笑了一声:“是极,是极。”
先前云朗心中还有那一点愤懑,此刻这话一开了头,便索性全都说了出来。
当下云朗便道:“这天地不公,仙人虚伪至极,光受那人间香火,可人间骤逢巨变之时,可曾见过这些仙人下界来救人?”
云朗叹了口气,随即负手而立道:“可这些仙人都在做什么?为了一己之私,争权夺利,甚至是各仙门宗师只见也在争斗,除却这些本事之外,和凡人又有什么区别?”
云朗越说越气:“依着我看,这仙门和魔门之间的争斗,无非就是没有仙魔二字的争权夺利罢?是仙是魔,又有什么相干?若是那魔修一心向道,修持自身,那即便是魔又有什么干系?若是这仙人不守清规,肆意的掠夺,充实自身,那做这仙人又有何意义?”
老翁点了点头,轻声咳嗽了一声道:“仙魔两门之战争由来已久,但这并非一门一派之争斗,千年之前是如此,千年之后也是如出一辙,那领头之人所谋者甚大,不是仙门一口吞掉魔门,便是魔门吞掉仙门,最终的结局不过是为了确定那虚位,在这世间留下些声名罢了。”
紧接着这老翁话锋一转道:“可这些声名又有何意义?在茫茫岁月当中,在这天上地下,也不过是那银汉之中的沧海一粟,一颗星再明亮,也会被这万千的光华遮挡,可叹世人看不清,看不懂,偏偏还要假以大义,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去争名夺利,真是可悲。”
云朗听得这老翁如此说来,当下眼眸明亮起来,当下便道:“若是依我看,这世界中无论仙魔,各自修道,魔门自有魔门的妙法,仙门自有仙门的玄机,当修成大道之时,这是仙是魔,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云朗说完,胸中意气尽出,胸中的那一口愤懑之气,也随之出来,再无执念。
过了半晌,那老翁问道:“你可知这天地之间的大道是何?在你心中又是何等样?”
云朗此刻侃侃而谈:“我心中的道便是得道之人为这一方世界守护,凡俗中人遇到困难之时,自有仙人站在他们前面,当这世界遭遇动荡之时,自有仙人顶着这天!”
那老翁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云朗道:“可是人心不一,即便你有这等宏愿,别人也未必能够理解你,甚至是认为你阻碍了他们前进的路,对此,你可有甚么说法?”
云朗轻声叹了口气道:“这世间便是如此,人心争斗在所难免,可我只做我能做的,我只做我的,与他人无干,与这世界也无干。”
那老翁点了点头:“若是你的同门做出那泼天的祸事,惹出那一场大祸来,你可会徇私?”
这……
云朗一下子犯了难,是啊,如果是自己很信赖之人,做出那滔天的祸事,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当下便听得云朗说道:“若是如此,我愿以我之能为,结束这一切。”
“哦?如何结束?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便是无可挽回之事,纵使你将来天资卓绝,修为一日千里,那又如何?在这天道和命运的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云朗迟疑了片刻:“总要去做的,能够阻止便是好事,不能够阻止,我也要豁出命来,不为这世界,只为我自己。”
老翁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夫便送你一样东西。”
云朗转过头来,目光炯炯,这老翁先前所说,自己这钓起来的便是天道,如此讲来,却不知这老翁要送给自己什么?
但看那老翁伸出手来,伸入那鱼篓之中,随即掏出来一块破旧的羊皮卷,朝着云朗晃了晃,随即便丢了过去。
云朗十分诧异,但当他看到那羊皮卷上的东西时,不禁大惊失色。
这羊皮卷是一份舆图,确切的说,精确到这天下的一草一木,无论云朗怎么看,都可以轻易的找到任何的所在。
而在这羊皮卷上用那朱砂标记出来的三个红点,便是这老翁送与云朗的关键所在。
老翁负手而立,“且看我调起来这天道!”
说罢,只见这老翁伸手一指,那鱼竿飞入那湖泊之中,随即冒出了阵阵的气泡,而此刻,云朗又感觉到了那一阵阵的天地震动,这一次,云朗风灵子与烟袖三人做好了准备,这一阵巨大的动荡,将湖泊中的湖水激荡而起,随即朝着四周分散。
这湖水一飞冲天,形成了那一道道的水柱,过了片刻,在这虚空之中出现了一片湖泊,而再看这湖泊,只剩下那深不见底的干土。
一道道龟裂纹的出现,使云朗意识到,眼前的这老翁,定然有着超凡的能为!
那老翁丝毫不在意云朗的目光,只见那竹竿深深刺进这深不见底的干土之中,过了半晌,天地震动再度袭来,而这一次,却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猛烈,仿佛这天地也经不起如此剧烈的动荡!
那老翁笑了笑道:“你且看那是什么?”
随着这一阵阵的动荡,原本龟裂开来的大地应声裂开,露出了那地表深处的岩浆,散发着灼热,带着火红的颜色,然而云朗此刻却能用那天眼看清,在这火红的岩浆下面,隐藏着一个庞然大物。
这庞然大物不知身长多少,亦不知有多宽,仿佛这天下只能容得下它这一个。
这便是所谓的天道?
云朗诧异的抬起头来,望着这老翁,只见这老翁笑了笑,对着烟袖说道:“丫头,这便是你口中的老天爷啊。”
烟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