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倩倩在这边神游天外,伤神自责没有保住孩子,也没能救下孩子,宗政漠此时已走到了屋外。
她错愕的看着视线中,突然跳出他修长的躯体,袖子就那么松散的卷着,前襟被撩到腰上,露出他玄色的长靴,乌黑的长发,像瀑布般坠~落,整个人便弯下了腰,开始用他修长且骨骼分明的大手,开始拢雪花。
这是大钟的第一场初雪,很美,也很大,只在她恍神之时,院中的造型矮松上,花丛中,就已经落了不少的雪,大地更是一遍空白。
他一点一点的收积,一点一点的堆砌,动作从容不迫,姿势更显悠闲,饶是这样,也半点没损他的王者风范,那真真是从骨子里就有东西,不是任何人就能代替的,就算是她入驻到他体内,在气质上,相差的也是十万八千里。
她回魂,惊愕的站了起来……
“砰”
手边的空碗应声而落。
因为打碎了东西,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好看的眉峰清冷的扬了扬,薄唇张开的轻道:“你别出来,在屋里坐好。”
放在书房正中间的碳火,猛的响了一声,就像炮竹,“劈叭”过后,火燃的更旺了。
“漠猪……你是帮我……堆雪人吗?”
“本王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这只是第一件,第快就会有第二件。”他专心的拢着雪,神情淡淡的道。
语气中的坚定那是不容置疑的,既然都命里相连了,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他和她都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无从取代。
付倩倩捂着胸前,眼眶不知怎么的,又开始泛红。
她想她不是感动,也不是惊异,她只是……她只是因为刚刚小产,所以有那么一丢丢的伤感。
就像中医常言,孕女是有理由的任性,无条件的忧郁,所以,她只是,只是眼睛里吹进了北风,因为太冷,所以有些微痛,有些酸涩。
刚要进院门的楚谦,看到的恰好是这一幕,蠕了蠕唇,快速的闪到看不见的角落。
他抬头望天,深深的吸了口气,回想,他来这是想说什么呢?
哦,对!是宗政睿来了,说是钟勇已经破了斜谷的毒瘴,又恰好因为下雪,所有毒瘴,也开始减轻,现在正是进谷的时候。
楚谦翘起兰花指,像是喟叹,又像是放下了什么,纤长的手指,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抬起脚,便往反相向走去。
至于小睿儿,让他先等着,前门花厅的碳火旺得很,冻不死他。
不多久,宗政漠将院里刚铺白的雪花收集了起来,他眉峰轻蹙,淡淡的道:“现在雪还少了点,看这样子,会下上一整天。”
他说不让她出去,她知道是怕受了风寒,小产的那几天,她的身体是案板上的鱼肉,又是流血,又是受苦,因此她接连感冒了十天,至今还有些低咳,就像月子没坐好,招了风,受了寒,抵抗力完全下降那样。
她歪了歪身子,碎步到门边,咬着手指一瞬不瞬的看着。
看着他把收集的雪花堆到一起,这里捏捏,那里扫扫,一个约摸三、四岁的大小的雪人儿,就展现在她眼前,虽然还没有五官,但那眉眼却像极了缩小版的她。
心缩下,她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虽然这个雪人不是最大的,但却是最好的,因为没有人可以用雪,堆出一个微缩版的小人,就连那长裙都是那么的惟妙惟肖,美中不足的,只是没有染色罢了。
她感慨,眼前的这个男人,字写的好,画画的好,琴弹的好,棋艺虽没见过,但肯定拨尖,当然,他还是个天才政治家,再加上现在,他还心灵手巧,这样的男人,谁人不倾心?
他手一定被冻红了,瞧那打湿的靴子,就知道外面很冷。
可他背对着她,手还在不停的动,像是仍不满意他手里的作,还要再加修改。
她瞄着他的整个后背,眼里就像蒙了一层雾,撇着嘴边小声的道:“你要跟我有难同当吗,一起喝药吗?”
宗政漠手下的动作没动,眉眼微微扬了一下,嘴角倾斜的说道:“我有内力驱寒,所以不用跟你有难同当。”
讨厌!
不过也好,恰好让她胸口的感动和泪光,往回缩了缩,她是真学不来小女人的那套娇柔,作戏那是另一回事,现在院里就他和她两人,作戏,那就是矫情了。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有一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嘴。
宗政漠当然知道,否则为何叫她小骗子,她尖牙利嘴,只是因为她有张小刀子嘴。
不多久,他转过身来,手里便多了一个更加缩小版的付倩倩,其眉眼娇俏可爱,嘟着小嘴,仿佛能挂上油瓶,那白雪,真在他掌手里,变成了一个奇迹,活灵活显的,好像那是微微缩版的付倩倩小精灵。
不算很明显的光线照了下来,一道粉红的亮光一闪而过。
付倩倩睁大眼,就看到那微微缩版的付倩倩手臂上,挂了一个东西。
金黄的,粉红的,有鸽子蛋那么大,切割的晶面,在不断的折射着光线,那怕因为下雪,光线并充足,但丝毫不损它的亮眼。
惊蛰中,他坚定、笃定、没有半点迟疑的走向她。
好看的眉宇之间,淡漠的在上扬,薄唇更是紧抿成了一条线,那神情说不出的正色,也说不出的僵硬,刚才还从容不迫的五官,此时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说不出的孤傲和尴尬。
他慢慢的靠近她,在两步之间的距离,他停了下来。
“咳咳……”宗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