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钱伯仁的那些弹劾,韩允压根就没把这钱老头当成一码事,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依旧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矗立在众武官首位。(.)
虽然说韩允懒得跟他计较,可不代表他手下的那群武官肯跟这钱老头善罢甘休,这不,钱伯仁话音还没落下,悍勇大将军常子龙倒是先蹿了出来,指着钱伯仁的鼻子就开了骂。
“滚你奶奶个腿的钱老王八,你那俩大耳廓子是拿出来招风的不成?你自己去大街上打听打听,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定国公府的马车被人碰了瓷儿还想诈财,哪他娘的就来的纵马行凶一说!”
“早就知道你这老王八一肚子坏水儿不安好心,屁大点事被你蹦上了天,竟然还有脸跑到陛下眼巴前来告状,你有脸吗?脸在哪呢?老子我都看不着了!”
韩允手下的第一大将常子龙素来是个暴脾气的角色,如今听到钱伯仁在这边红口白牙的颠倒黑白说瞎话,气的差点直接撸起袖子就煽他两个大巴掌。
要说到这常子龙,却也着实是个妙人儿。
因为那张破嘴,他不知道曾经得罪过多少上司,又耽误过自己多少前程。
当年他好不容易凭着军功从小队长升到中队长,眼看着就要升大队长了,结果因为一时气愤,不仅把当时的监军给骂了,连带着还给了一脚两巴掌。得嘞,中队长直接撸成了大头兵,甚至到后来又被顺手丢进了军队的痞子营。
直到后来韩允接掌了军营,才在全军比武里发现了常子龙这等人物,不仅把他从痞子营里捞了出来,而且每次出征都把他作为亲兵带在身边。
这常子龙也是争气,虽说嘴损了点,脾气爆了点,但打起仗来却是毫不含糊,着实的一员彪悍的猛将。
因此,随着韩允百战军神的名声逐渐打响,这常子龙也是步步提拔、步步高升,因为其人忠勇不凡、骁勇善战,当今圣上破格赐封了个悍勇大将军的官职给他。哪知道这货受了封赏,脾气竟然没有丝毫收敛,经常在朝堂之上就出口成脏,甚至于大打出手!
不过常子龙虽然放肆,但对于圣上任何的命令,都会坚定不移的严格执行,没有一丝一毫的折扣可言,所以当今圣上虽然对他的粗俗偶有不满,但一想到他的忠诚不二,便也只好捏着鼻子忍了。
“你、你放肆!”钱伯仁也没想到会突然跳出来这么个愣头青,被骂的一愣一愣的,气的哆哆嗦嗦的指着他怒道。
“****的老子放肆?我五六七八一起放了你又能把老子怎么样?!”
“你……你……”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让钱伯仁对上常子龙这样的,也只能是被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眼看就直接要昏倒在御书房里。
“够了!”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御书房,文定帝赵焱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等到常子龙都开始撸袖子准备揍人了,他才不得板起脸阻止了下来。
开玩笑,文武大臣要是在御书房里一窝猪一样的打起来,那可就真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常子龙看了一眼文定帝,又撇了一眼对面眼看着就快昏过去的钱伯仁,才闷不吭声的又站回武官的队列里。
瞟了瞟对面不再有丝毫动作的武官队伍,跟钱伯仁一起前来参奏的户部尚书秦文勋这才小心翼翼的向前迈了一步。
“启禀陛下,韩允之女在长街之上公然出言侮辱我大梁学子以及众位文官,其视科考为无物,甚至滥用其父之名,擅作主张去了三名即将应考秀才的功名,还请陛下为臣等做主。”
御座之上的文定帝没有开口,只等着看武官那边的反映。
文武官员之间你来我往打嘴仗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基本上每个月都得来上那么一两次,他索性也就懒得管了。只要不动手,你们爱怎么吵怎么吵吧,最后火气散了自己再搅合两下把事平了也就是了。
有时候文定帝都觉得自己这皇帝当的有点憋屈,说好的虎躯一震群臣震慑呢?说好的四方朝拜天朝上国呢?说好的醇酒美人清平盛世呢?怎么一到他这全变了味道……
果然没有让他久等,就见到武官那边出来一个绪着小胡子的矮个男人,笑容满面却有些阴阳怪气的开了口。
“我说老秦啊,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怎么能说是侮辱呢?韩大小姐的原话你看了没,连着好多个定语词呢。你看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是一个,‘科举不中废人一个’这又是一个,‘入仕出官贪婪暴敛’这是一个,‘为祸一方百姓’还是一个。人家韩大小姐骂的分明是这类的杂碎,难不成老秦你觉得自己凑的上哪条不成?”
“至于说处置那几个穷酸书生,我说老秦啊,如果受了周围人几句鼓动,就敢当街站出来指桑骂槐的喝骂当朝一品定国公,你觉得这种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的人,如何能护卫我大梁一方百姓,如何还民众一片白日青天?!”
说到最后一句,小胡子的语气忽然有些森寒了起来:“我说老秦啊,若你真觉得不服气,非得要个好名声,莫不如请圣上下旨,将京师内外以及近两年外放官员全都彻查一遍如何?我倒真想要看看,究竟哪个文官的屁股能是干净的!”
小胡子男人一口一个“我说老秦啊”叫的顺嘴,对面的一众文官反倒全都神色复杂了起来。无语的看了小胡子一眼,你说都是同殿为官的,犯得着这么不留余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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