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不能做恋人的话,我来找你练习乐谱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吧?”
林芜的话让麦以源愣了下,没想到她能这么拿得起放得下。
“林芜……”
“至少我们在小提琴方面有很多共同话题的,是吧。”
麦以源看着阳光板耀眼的她,心里某一处被慢慢触动。
她活的多快乐,多洒脱啊。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这样的话该有多好。
可是他……不能啊。
“嗯,对。”
就这样,他们约好了会一起回国。
而那时候,霍亿霖因为要去中缅边境,错过了挽留麦以源最好的机会。
那时候通讯远没有现在这般发达,让麦以源误认为他是不告而别。而后,就是家中父母的催促,让他不堪重负。
林芜看得出他在烦恼,在压力无处宣泄的情况之下,麦以源说了自己是同性恋者。
一开始林芜有些惊讶,也有些慌乱。但是思来想去,她发现,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也不会阻止自己爱麦以源,于是就主动提出为他拜托家里的压力,至少他们还是朋友,知己,相处起来,不那么尴尬。
柏拉图一样的恋爱,麦以源觉得还是对她有些残忍。可是人都是自私的,难免不会在四面楚歌的时候选择可以让自己解脱的办法。
最后,他还是同意了林芜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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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做过很多事,我不想告诉你,是不想你蹚浑水。当年霍英礼去世之后,我就被赶了出来。十六岁的我被送到美国,到二十岁,这五年,我成了唐人骂一个小帮派的头目,然后……一点一点,走到今天。”
霍亿霖只是大致的说了一下,虽然他刻意隐瞒了不少东西,但是麦芽能够想象的得出,他受过的那些苦,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
帮派……
多么距离感的字眼儿,此时就从霍亿霖的嘴巴里说出来。
好像天方夜谭,却又那么的真实。
“您说我妈妈当初和爸爸他们是知己。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会什么会有我的存在?”
这是她最想不通的。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父亲对母亲没有那个意思,是怎么可能……难不成为了完成家族的传宗接代的使命?不,这说不通。她还有大伯啊,家里两个儿子,没必要这么非逼着她父亲吧。
所以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无法孕育一个自己的孩子,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
“有些事,我答应过一个人不能说。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麦芽,你的母亲是个很伟大的女人。我和你爸爸都对不起她。为了我们的爱情,她背负很多。你父亲每年去美国出差,其实都是跟我在一起。这一点,你妈妈从来都知道。甚至于,因为愧疚感,你爸爸曾经想过放你妈妈自由。但是你妈妈说,天下之大,只有你爸爸身边是最好的归宿。哪怕……他们之间从未做过真正的夫妻。”
从来不是真正的夫妻,所以……自己是试管婴儿么?
对啊,她的爸爸是个同性恋者,对于异性根本没有冲动,两个人没有夫妻之实,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我妈妈……真傻啊。”
麦芽垂下眸子,忽然想起那天在安妮老师家里的时候梦到母亲,她说的那些话。
现在想想,才能真真的体会到各种滋味出来。
自己的爱人爱另一个人。她可以为了心爱的人,奉献自己的所有。
哪怕是知道这是一件并没有结果的事。
“你妈妈很善良,很伟大,我很敬重她。以前我问过她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嫉恨我么。你猜,她怎么说?”
麦芽摇了摇头。
“她说,不嫉恨。人的一生那么短,去努力爱自己心爱的人还不够,为什么要浪费掉那么多的时间呢?那时候如果不是看着她那么认真的表情,我真的以为她在故意羞辱我,说我不配得到她的关注。
说真的,我一辈子没觉得对不起过谁。可是你的母亲……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有亏欠的人。我的爱很自私,占有,得到才可以,可她不是。”
霍亿霖何曾如此这般过,但是提起林芜,他心里真的内疚。
“那为什么我外公,父母离世的时候,你没有来领养我,而是等到那个时机?这一点,我想不通。”
麦芽的语气已经平静了很多,也许是听到霍亿霖儿的那种讲述的口吻真的不忍心在苛责很多吧。
一开始或许真的抱着为母亲打抱不平的心情,可是听着眼前的男人转述着母亲当年的那些话,似乎,自己也能够释怀了。
那个年代,切不要说这边了,就是欧美也对同性恋者都没有包容的心态。他们处于一种被边缘,甚至会被判定为精神疾病。
所以,她也能想象得到当时的父亲,也是很苦的。
“因为我答应过你的父亲,绝对不会在十八岁之前打你的注意,更何况,收养你的是他的哥哥,我自然也会放心不少。而且,以我当时的状况,并不适合照顾你。”
说到这些,霍亿霖抬手摸了一下脸上已经变得很浅的疤痕。
麦以源的死讯几乎让他痛不欲生,他疯狂的拓展领土,不顾一切,像是不要命一般。任何肮脏不堪的事他都不惜去做。
有一阵,他甚至什么不要命就做什么。俨然的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可后来,他渐渐明白,爱人已经死去,自己这样颓废也是无意义的。
“我想要自裁过,可是一想到这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