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青摩挲的动作顿了下。
看向宁伯,脸上带着清浅的笑。
“好,我确实有些想他了。他最喜欢竹,买一些,去看看他。宁伯,你说如果他知道我快要去陪着他,他——”
“呸呸呸,大小姐,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宁伯哽着嗓子说着,快七十岁的人了,红着眼眶的样子让人看着确实有些心酸的。
沈碧青迈着步子,走到宁伯跟前。
“别这样,人呐,都有这一天的,趁着现在,我想做些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又开始咳嗽起来。
这几天,她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了,真不是什么好征兆……
“大小姐,你别这么说。”
宁伯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从小看沈碧青长大,他哪儿能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好了,去买些竹子,我要去看景升。”
说着出了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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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就在前面了。”
石磊说着,祁牧野心里有些忐忑,虽然他不信什么鬼神,但是也怕惊扰到麦家夫妇。毕竟逝者为大。
“嗯。”
气氛有些沉重,到了最上面的地方,车子才停下,祁牧野下了车,手里面捧着白色的菊花,是给麦家夫妇准备,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顺利,不过,不管怎么样,希望这一次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那律师跟着两人走到麦家夫妇的墓碑前,祁牧野说了一袭话,大抵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歉意,然后将手里的白菊放在了墓前,转到墓碑之后,伸出一只手,反敲着大理石面,从声音上判断空实。终于敲到一块儿空的,伸手,石磊递过来工具,祁牧野将石砖翘了起来。
当那块石砖被打开,看着那一个红木盒子老老实实的在里面时,祁牧野难掩兴奋。
找到了!
迅速将木盒拿了出来,将石砖盖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三少,太好了!”
“终于找到了。”
虽然还没打开,但是祁牧野几乎可以预见里面一定是他找的地契,林老爷子去世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被股东们给用各种法子占去了,唯独那些厂房的地契没处找。
而偏偏给了麦芽这个钥匙,很明显,这是林老爷子留给麦芽安身立命用的。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太对不起麦芽,但是……他不会辜负她的,所以就算是卑鄙,为了能脱离老头子的掌控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走吧。”
祁牧野捧着盒子,刚到墓地的主干道上,还没等上车,就迎面碰见沈碧青。
“青姨。”
礼貌的打了招呼,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受到上次的事的影响似的。
沈碧青看着他手里捧着个木盒子还带着个形状奇怪的锁,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你来是……”
“没什么,祭拜。”
沉着的回答着,一脸真诚的样子,让沈碧青也没多想。
“我也是,那不打扰了。”
说着,向祁牧野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祁牧野的视线目送着沈碧青直到她走远才收回来,说道祭拜,应该是难不成是景莲的父亲么?
眯了眯眼,突然想到小时候自己看到景莲的父亲,温文儒雅,是个很好的男人,可惜,一场意外……
其实,跟景莲比起来,自己幸运太多了,至少家人都在,而他只有沈碧青一个人。
内心不禁有些感慨,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哪儿还有心思去同情别人呢。
转身钻进了车厢,低头看着手里的木盒子,祁牧野也一颗悬着的心觉得安定了很多。
还有两天……
老头子,这回,你应该没什么说的了!
……
沈碧青想景升墓前走去的时候,经过一个墓碑前,明显就是新安置的花,落款人是麦芽。
原来祁牧野来祭拜的是麦芽的父母,可是……不对啊,没道理只有他一个人来。还有他手里拿着的那个木盒子。
“大小姐,怎么了?”
宁伯看着沈碧青一个劲儿的盯着眼前这个墓,不由得也跟着看了几眼,看到落款的时候惊讶了下,是麦家夫妇的墓地,上次跟莲少爷一起来的时候,也瞧见过的。
“没什么,走吧。”
说着,继续往前,虽然心里还是有所思虑,但是沈碧青终究没说出来。
看着景升的墓碑就在眼前,沈碧青不由得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以往,除了逢年过节和忌日,这种闲来无事来的时候是很少的。
有什么事,她都爱在家里捧着照片说几句。
缓缓的在墓碑前蹲下身子,裹了裹身上的真丝披肩,宁伯退到一边,给了沈碧青独处的空间。
伸出素手,从上至下,一个字,一个字的摩挲着,好像在抚着爱人的脸一般。
“景升,你说过,以后不要让我再提阿梅的事,可是,无奈,为了景莲,我还是说了。我命不久矣,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她声音很轻,一点一点的诉说着,全然不知,自己刚刚撞见了一个多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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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木盒子回到办公室,拿出麦芽给自己的钥匙,祁牧野有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把锁打开,然后将盒子打开来。
看着里面的东西,脸上露出的笑容。
果然!
这就是他一直都想找的那些地契。
拿出那些地契,看着上面的文字,是林家那些厂房的地契,一栋不少!
“太好了,三少,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