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并不是这血本身有什么问题。有变化的地方,是胡岳血箭射出的后腰处。
莫晚歌的左拳依然是一往无前,目标直指对方头颅——此刻,莫晚歌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拦住自己这一拳。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往往很骨感。
一根来处不明的乳白色长鞭突兀的出现,在晚歌那极速击出的左拳上灵巧地绕了两圈,便有效地化解了冲力。
这一惊变还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场战斗的意外太多太多,纵是众人对这屡屡出现的异变都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却仍是惊得目瞪口呆。
张钊张着嘴傻傻地看着前方的对战,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曾经一起战斗的好友,现在真的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在场的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张钊的身后,单晓曼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此刻她正呆呆望着场中那如怪物一般的胡岳,眼泪肆意地流淌着。
准确的说,拦住莫晚歌拳头的并不是长鞭,而是自后腰处突出的骨鞭——或许叫骨尾更形象一些。
这骨尾就像老虎的尾巴一样,自胡岳后腰处长出。而从缠住莫晚歌的拳头来看,胡岳似乎能够自如的控制它……
于是,莫晚歌就陷入了非常危险的境地。自己的双手被缚,而对方却仍有一臂可以自由活动——现在,这一爪已经带着破风的力量袭来了。
“晚歌!”蔚羽陌也看出了莫晚歌的颓势,只是刚起身前冲了两步便猛然栽倒在了地上。她的腿伤本就未愈,刚刚才止住血。这一剧烈活动,鲜血便疯狂地涌了出来。
晚歌的脸色异常严肃,面对这强势袭来的一爪。他只能冷静地拽回和对方僵持着的右手,挡在了自己身前。
“嗤——”仿佛利刃划过纸张一般,在锋利的骨刺下,莫晚歌的右臂刹那间就破开一个大口子。鲜血挂在那乳白色的爪尖骨刺上,显得格外血腥。
快速地感应了一下右臂的状态,莫晚歌心里凉了半截——这个伤口虽不致命,但是短暂时间内,自己的右臂是没法使力的。
这就像一个漏了的水气球,如果使劲向里面吹气,水分就会流失的更快。现在莫晚歌如果还向右臂使力,后果恐怕就是大量失血。
可是如果右臂不能用,接下来对方的一击要怎么面对?看向自己那被骨尾锁住而无法活动的左臂,莫晚歌皱了皱眉头——如果情况不妙的话,也只能丢卒保帅了。
胡岳现在已经什么都思考不到了,眼见对方终于是伤在了自己手中。仰天怒咆一声,一前一后双爪便迅猛地袭来。如果再被击中,就算不是要害部位,莫晚歌也会因失血过多而丧失战斗力的。
然而,就在众人都一筹莫展手足无措的时候,一道倩影突然拦在了莫晚歌的身前。
这身影的身高略矮,不是蔚羽陌……怜影?也不像……
……是单晓曼。
张钊的手还停在空中,刚才单晓曼从他身前跑过时,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待他伸手想抓住她时,却只能抓住一手的苦涩……
单晓曼的嘴角溢出血沫,脸上却是温暖的微笑。看着就在身前眼中空洞的胡岳,她伸手慢慢地抚摸到了他的头。
“醒醒吧……胡岳……”
被胡岳双爪刨开了胸腹的她再也没有力气说出其它的话语,整个人直直的向后倒去,砸在了莫晚歌的身上。
人,是一种奇妙的生物。在未知的时间,因为某些事情,会爆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未知力量。
被病痛折磨的单晓曼,在这一瞬间的速度,甚至超越了张钊这名净化者。
而病毒型生化人从来没有能恢复神智的先例,也在胡岳的手中得到了终结。
看着眼前阻挡了自己杀招的单晓曼,胡岳那双瞪大的空洞眼睛里,突然不自觉地涌现出了泪水……半晌,胡岳眼中的瞳仁忽然开始剧烈的跳动,好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惨烈的厮杀。
那条缠绕着莫晚歌的骨尾不自觉地松开,莫晚歌抓会快速地收回手臂,抱着身体仍然温热的单晓曼,向后急退。
退到蔚羽陌的身边,放下怀中单晓曼,莫晚歌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宁静的女孩,也是颇为心酸。
她的心意,莫晚歌多少也能明白一些——看着爱人那丧失神智,状如野兽的样子,或许死亡,才是他最好的归宿与解脱。
而此刻能给予胡岳解脱的,也只有贯通了三脉的莫晚歌。所以,她不惜牺牲自己,也要让莫晚歌去击倒胡岳。
这就是爱情么?哪怕牺牲自己?莫晚歌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遥遥看向对面的胡岳,左手紧束腰间,蓄势待发。
就在莫晚歌准备出击时,远处的胡岳却有了动静。他的“五”肢仍然是僵立着,丝毫没有动作,但却是有一道无力的声音,却是传入了莫晚歌耳中。
“杀……杀了我……”
胡岳的嘴角牵动着,这简单的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的瞳仁仍然在跳动,这种跳动好像永远不会停止。莫晚歌眼中似乎也流露出一丝不忍,然而就如是幻觉一般,迅速地消失了。
“锥无。”
一阵劲风平地而起,拳影如流星,划过胡岳的身体。
胡岳被这股大力击的狠狠退了两步,停住的时候嘴角牵动了一下,好像是想笑,却什么表情也没露出来。
“实验室……的话……去……废墟……电视塔的北边……看看吧……”
莫晚歌左手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