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月光如水。
事务所天台之上,芷兰遥望着高悬的凄美圆月,默然无语。不久前发生的悲惨画面,还在她的脑中反复播放着。
……
“我要救他。”宁语指了指地上用手指蘸着鲜血写出的四个小字,双眼透出无比的坚决。
“你疯了?”芷兰一把拉住她,眼中一片晶莹:“宁语,够了,真的够了,你为晚歌做得够多了……虽然……我也不想他死……但是你真的没必要再牺牲你自己了……”
宁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指着地上的四个血字,似乎什么都无法动摇她的内心。
“宁语!”芷兰双手扶着她的柔弱肩膀,将她的身体扳正,喝道:“你知道现在再动用言灵之力是什么后果么?你会死,真的会死的!”
宁语费力地挣脱出芷兰的掌控,蹒跚着爬到莫晚歌身边,笑着看向身前这具无比熟悉的身体。一头苍白了大半的发丝自然地垂顺下来,散落在了她的背后。
莫晚歌的身体无一处不显得苍白,“极乐门”已经抽走了他身上的每一滴血液,只留下这徒有外表的躯壳。
天升看了一眼芷兰,却发现她只是一直在摇头,似乎根本无法再去面对这个虚弱不堪的女人。
伸出手,宁语抚摸着莫晚歌的脸庞,随后将身体伏下。略显颤抖的双唇,轻轻触上了晚歌苍白的额头——
“苏生……”
……
金属门忽地打开,一名男子迎着皎洁的月光,缓缓走近。
他的步伐很是沉重,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当,似是要踩下一切的浮躁与铅华。
芷兰忽地惊醒过来,下意识地回过头。待看清来人,竟是轻声叹了口气,没有出声。
“师姐。”来人低沉的问候了一声,询问道:“这一阵事情太多,还未来得及问。师父的事情……有线索了么?”
芷兰依然是欣赏着月光,轻声回道:“线索倒是发现了一些,只是不知是不是与师父的事情有关。长孙良骥的电脑中有一封没来得及发送的邮件,看邮件的内容,发送的对象应该是一个欧洲的病毒学家。”
晚歌的脸上突兀地露出一抹狞笑,冷声道:“蛇鼠一窝,就算师父的事与这病毒学家无关,他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芷兰皱了皱眉头,担忧道:“晚歌,怎么戾气这么重?修习‘秘典’这种烈性功法,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你……还是没有缓过来么?”
稍显猛烈的冷风拂动着两人的头发,晚歌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支在天台边上,淡淡道:“缓过来?宁语……恐怕这辈子都再难缓过来了……”
转过头,莫晚歌的脸上突然浮上一抹哀伤,苦涩道:“不管是项明,还是宁语,都是因为我的错,他们才会——”
芷兰急走了两步,握住莫晚歌的手,急道:“别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若不是我让你故意被抓引出他们的老巢,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晚歌看着芷兰一脸焦急自责的模样,愣了愣。随即转过了身子,缓步向屋中走去——
“师姐,夜深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芷兰木然地看着晚歌走远,突然脸上感到一丝凉意。仰头一看,如柳絮般的雪花纷纷洒落,颇为美丽圣洁,却又转瞬即逝……
翌日,会客大厅。
莫晚歌靠在沙发上,手指在掌上电脑中连连划动,似在寻找些什么东西。
厅门忽然被打开,一个打着哈欠的慵懒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囫囵地扫视了一圈,随意道:“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有人——哈——起这么早?”
忽然,她就像被定身了一般,机械地转过脑袋。目光牢牢锁定在靠着沙发的莫晚歌身上,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莫晚歌扭过头,看着凌乱地穿着y睡衣,还露出左边香肩的阮灵双,淡笑道:“早啊灵双,这大早上的还是多穿点好,别冻着。”
阮灵双机械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歪七扭八的睡衣。再将目光上移,看了看自己那裸露的左肩,目光似乎有些颤抖。
不过,她还是坚持着,将目光挪向了笑看着她的莫晚歌。此刻,她终于准备好了……
收腹,提气,挺胸,张嘴,喊——
“啊—————”这高分贝的女声高音,穿透力甚至不弱于晚歌的骨矛,瞬间刺入了整个事务所所有人的耳朵。
“怎么了灵双?”怜影的房间距离会客大厅最近,因此也是最先出现在门口的。看了看拉着睡衣掩着胸口的阮灵双,又看了看靠在沙发上摆弄掌上电脑的莫晚歌,怜影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容量不太够用了……
“灵双!”“灵双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灵双?”——事务所的成员们或快或慢的一个个出现在门口,然而看着眼前这诡异的画面,却都是呆若木鸡,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朝歌倒是不管那么多,自己的哥哥在屋里闷了一个月,她只要能见到他出来就放心了。当下便是直接扑进了莫晚歌的怀中,不依不饶地埋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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