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达下意识打了个嘘哨,“有眼光,这男人长得不错!”
小人鱼登时骄傲地挺了挺胸,被依兰达一个眼刀就给杀回去了,“表扬一句你还真翘着尾巴要上天了?”
塔维尔登时蔫头蔫脑又缩回水里去了。
等到僧人醒来之后已经是两天以后了,长期漂泊海上的焦虑心情和并不那么适应的环境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高烧。之前尚且还能凭着主人的意志强行压制,但是等到一旦昏迷还被灌了一肚子海水着了凉之后,蓄势待发的大病就伴随着高热登时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
依兰达把人交给了船医坎特,这位是老格纳的孙子,哭着喊着一定要跟着上梦魇号,打死不愿意效忠自家爷爷风里来雨里去拼搏了一辈子的奥斯丁船队,更别提勒戈夫家族了。
老格纳简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然而对这叛逆的小子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依兰达索性就把人给接收了下来,但是条件是不能泄露船上的所见所闻,更不能将新发现的海图告知其他人。
坎特简直是兴高采烈地发了重誓,其落誓之毫不犹豫让依兰达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上了套,最后只能自我安慰……反正这倒霉孩子医术也不错,还是能拿来用一用的,再不成,拿来喂喂塔维尔也成。
不过事实证明,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小坎特,成为了格纳家族中最绚烂的一颗明星。
塔维尔心心念念着卡诺比说过的机缘,可现在这个机缘又因为自己的关系只能在病床上躺着。
依兰达故意磨磨它被惯坏了的骄纵脾气,每次塔维尔一问就开始打鼻子里“哼”一声,先头几天还说,“几天都没退烧,就算救回来也多半是个傻子。”
后面干脆直接两个字打发它,“药丸。”
满脸懵逼的塔维尔:“……”
梦魇号当然是唯依兰达之命是从,船长都发令不能乱传了,当然也就没人去多这个口。
开玩笑,人鱼又不知道分寸,这次捞了个没背景的僧人回来也就罢了,依兰达还特意让人回去打听了一下确定此人就是个搭了船过路的僧人,丢失过后也没人找,这才放了心。
万一这人鱼绑人绑上瘾,以后动不动就这么来上一发,总有一天会有□□烦!
他们并不知道,在船队离开之后的第四天,一支全副武装的东方船队抵达了斯兰岛,然而那时梦魇船队早已踏上了返航的道路。
塔维尔每天就在海里眼巴巴地抬头看,别提多可怜了。
梦魇船队的人都和它熟,更别提这么一个大美人每天眼巴巴地盯着你,可惜……猩红玫瑰淫威更甚。
换了别的船,塔维尔早就几爪子把船开膛破肚了,它什么时候被这么磨过脾气?
可几次亮出指甲都又收了回来,不行……这个机缘关系到卡诺比,万一这个人一定要活的才能见到卡诺比的话……那可怎么办?
人类都实在是太脆弱了。
人鱼不傻,跟着依兰达在外面跑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是生气它自作主张,只好每天专业卖萌加卖惨,最后总算得到了女海盗的勉强原谅。
“下次绝对不允许这么随便掳人!你之前在列支敦国的公案还不算完,回头让人翻起陈年旧事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塔维尔点头如捣蒜,附送上不要钱的甜蜜微笑。
看到它这样,依兰达就算有一肚子的火也都消了,指挥着让人把人鱼专用的装了四个轮子的小车钓下海,平常塔维尔最烦这个,现在也不拿乔了,乖乖跳进来让人吊上去,甚至还给负责吊它的水手露出了一个微笑。
要知道平常塔维尔只会对他们翻白眼!
那水手看的一个哆嗦,险些失手把美滋滋的人鱼给再次扔下海。
塔维尔:“……”
依兰达肚子都差点笑疼了,眼看着再逗下去人鱼真要翻脸,亲自接过了车的扶手,把人鱼推着往僧人所在的舱室走去。
边走还边不忘先打预防针,“是你把人给迷晕了抓过来,一会可要注意不要吓到人家。”
小人鱼翻了个技巧很高的白眼,“我长得很难看吗?”
依兰达谆谆善诱,“你比大多数人长得都好看,但是……你是一条鱼啊宝宝。”
还没等小人鱼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计,依兰达已经推着它走到了一间舱室门口,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
温文尔雅的男声响起,不带任何烟火气。
依兰达和人鱼突然都僵硬了……这家伙说的啥?
这俩倒霉蛋都忘记了语言障碍这个天堑。
门被缓缓拉开,儒雅的僧人冲他们微笑,当看清面前竟然是一人一鱼之后,僧人的神色中也不免带上了几分微妙。
早就听说猩红玫瑰手段不凡,没想到竟然连鲛人这种异族都能带在身边,更别提居然还是雄赳赳气昂昂来苦主面前。
这是打算做什么?
“二位有什么事吗?”
僧人见面前的两只活物都一脸懵逼,沉默了片刻,换了一种方言。
一人一鱼:“???”
后来又接连换了三四种语言之后,双方总算切换到了同一个语言频道,依兰达在松了一口气之余不免对这人又高看了一眼,来自东方大陆的人总有一种微妙的自认为高贵感,能说多种语言的可真不多。
什么你说塔维尔?
算了吧……那条人鱼的天赋就不在语言上,能听懂人话就不错了。
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