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司空翊离去,晋宵还愣愣站在原地,跟前是一副似有难言之隐的珑锦。
晋宵都想当场挖个洞钻下去了!
十岁还尿裤子这种事怎么能对心仪的姑娘说!
过分过分!
晋宵气坏了,一个鼻孔呼哧呼哧出着粗气,另外一个已经不透气了。
“晋宵……”良久,珑锦踌躇着叫了一声。
“嗯……”耷拉着脑袋,毫无精神可言的晋宵恨不得立刻转身离开,脸上火辣辣的烫,明明想逃,想拜摆脱现在的尴尬,可脚下却动不得半分。
有种被当众扒了衣服的感觉,而且还是他的心上人在场的情况下。
“世子刚刚说你……”珑锦微微也有些红脸,两只手绞在一起,手心微湿,“你十岁的时候……”
“嗯……”晋宵还是不说话只应答,身上像被扎针一样又疼又难熬,他觉这是二十多年来最如坐针毡的一次了!
“真的?”起初珑锦还有些不相信,如今晋宵应下了,她真有些意外。
不等晋宵再“嗯”一声,珑锦忽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突如其来的温暖,女孩儿软软的胳膊挂在他肩膀上,耳边是微热的肌肤和淡淡的清香。
以及那素来好听又娇软的声音。
“你真棒!十岁就打野兽,好厉害!”女孩儿的嗓音微微有些抖,尾调更是升得高高,带着极致的惊讶和骄傲。
晋宵却愣了,鼻间还回荡着珑锦身上好闻的味道,神识却有些恍惚。
世子……没说他尿裤子的事?
“不厉害,真的。”晋宵忽然轻笑了一声,珑锦喜欢英雄,喜欢打仗的英雄,在女儿家小心思里,那样顶天立地的铮铮铁骨才值得托付。
而他只是个在王府管着琐碎的小童子,胳膊比厨房管事的王妈还细。
“厉害!”珑锦放开晋宵,圆溜溜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羞涩,“其实你很厉害,就算世子不说这件事,我也觉得你厉害,真的。”她语气很认真,眼神很诚恳,似乎怕晋宵不信,急着拉住他的手,又像烫着似的松开。
晋宵黯淡的眸子瞬间生了光亮,日头下渐渐笑得明朗。
嗯,她觉得厉害,那他就厉害。
哪怕十岁那年他只干了尿裤子这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哪怕那年打死野兽救下柯容的人,其实是司空翊。
但那又何妨,或许他可以试着从现在开始,变得……厉害。
司空翊顶着一头乱发急匆匆跑进宋歌屋子,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被宋歌一个枕头给砸了出去。
“好了好了乖歌儿,大事商议大事商议,别闹脾气了啊,”他毫不气馁,抱着枕头抬脚跨门,“你不胖,你一点都不胖,老太医那不是眼睛缝儿窄嘛,看起来你人就宽了呀对吧。”司空翊笑嘻嘻,揣着宣纸屁颠屁颠往宋歌跟前凑。
宋歌冷冷瞧着他,看着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毫不掩饰的谄媚笑容,最后只得无奈妥协,“再不要给我吃补品了!”她插腰,这次司空翊却没将她手拍掉。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司空翊连连点头,讨好似的把纸展开铺在宋歌前头的桌子上,“夫人你看,这个字给咱闺女用怎么样?”
宋歌挑眉,原本尖尖的下巴已有了圆润的弧度,“噢对了,昨晚你没在这儿睡,我灵感来了挡不住,已经给孩子想好名儿了,”宋歌摊手,连瞥都没瞥那字,笑得得意。
“……说出来我听听,万一没我的好呢?”司空翊拿手撑着下巴,撅嘴表示不满。
“我只想了小名儿——”
宋歌话没说完就被亢奋的司空翊打断,“那敢情好!我想的是大名儿!来来来,说说看?”他眨巴着眼睛,激动地不成样子。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宋歌觉得要当父亲的男人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傻气到可爱。
“你先说,好的要压轴,我的名字比较好。”宋歌弯弯唇角,抱胸挺着肚子,大有一种“母凭子贵”的感觉。
司空翊想了想,干脆直接地吐出三个字:“司空暖,”淡定了须臾后,立刻换上一副急吼吼的神色,扯着宋歌胳膊连声追问,“怎么样怎么样?”
宋歌倒有些出乎意料,思索了片刻淡淡点头,“挺不错,”然后看着司空翊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好笑地开口,“但没我的好。”
司空翊来了兴趣:“小名儿是什么?”
宋歌气定神闲,在充分钓起司空翊好奇心后,同样干脆直接。
“可乐,”她顿了一下,注意到司空翊的表情瞬间凝固,“小可乐。”
半晌……
司空翊咬牙切齿道:“你有孕我不能把坏情绪带给咱闺女,但是夫人,咱们能不能换一个?欢乐也成啊!小欢乐?小快乐?”
宋歌面色黑了黑,执拗地重复一遍,“可乐,小可乐!”然后乐不可支地盯着司空翊纠结复杂的神色,用一种“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算憋死都不把孩子生下来让你小欢乐小快乐一个都没有”的目光和他对撞。
司空翊长叹一口气,败下阵来。
“行吧,就小可乐吧,”司空翊哀怨着,随即不放弃般又想挣扎,“夫人……”
“别叫我夫人,”宋歌狡黠一笑,“叫我可乐她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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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超级喜欢写这样的!写得停不下来!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