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慕然开口阻止知府宣布退堂,这样不了了之可不是她铺那么厚实的垫所要得到的结果。
知府拍惊堂木的手一僵,脸色也越发的僵硬,眼底是浓浓的不安。
他只是一个知府,这个位置还是不知付出多少代价才得来的,所以他在任期间都是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就只为了保住头顶上的乌纱帽。
此次李家的事情,他知根知底,但却不得不虚与委蛇给予方便来坑害无辜之人。
这样的事情他其实已经做过不少了,可他没想到这次会踢到铁板,之前他就和李家主言明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帮他的子孙处理烂摊子,可没想……
“苗……医师可还有何话说。”
“大人,今日之事若不早些解决,不论对民女的利益还是名声都有重大的影响,所以还是尽快查办的好。”
“可……”知府脸色有些发青,瞟了一眼抿唇不知想什么的李元全,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如今两方都是不可得罪的,一个背后是邪王,一个背后是炼药会,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可阁下如今也无任何证据,本府这边也暂时查不明,这案件……”
“知府大人。”一直沉默的李元全突然开口了,“苗医师既是炼药会的医师,品行自是信得过的,也不会为了区区那点灵草而冒险,所以这其中或许有蹊跷。”
“哦?有何蹊跷,你可是想到什么?”知府眼睛一亮,既然李元全主动开口,或许就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慕然也转头看他,微微挑眉。
“大人,这问题,或许就出在林符身上,兴许是林符把田地灵草卖与李某后又悄悄卖与苗医师,后又怕东窗事发便干脆纵火行凶,借刀杀人,而他则享渔翁之利。”李元全皱着眉看着跪在地上的林符,义愤填膺的说着,似乎这就是事实。
林符错愕的抬头看他,脸色发白,“李公子你……”
“嗯?林符,没想到你是如此小人,怎么,敢做不敢当?还是本少爷说错了?”李元全锤头看着林符,眼睛微眯,眼底带着几分阴冷的警告。
林符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一般,脸色更加铁青难看,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只得狠狠咬牙,朝着知府重重一磕头,“大人,草民认罪,确实如李公子所猜,草民不甘于田地卖那样低的价格,便想报复李公子,正好碰上苗医师,就有了主意,把所有灵草都卖给苗医师,再潜入灵草园纵火嫁祸。”
“林符好大的胆子,刚刚不止不坦白还做假供陷害苗医师,没想你竟是如此歹毒之人。”知府重重的拍下惊堂木。
“现在事情已经真想大白,一切误会都是因林符从中作梗,林符此举已经构成了诈欺罪、纵火罪、更有做假供,嫁祸他人之罪,不可饶恕,按律当判处十年监禁。”
“大人,大人开恩,小人也是一时糊涂,求大人开恩,小人知罪了。”林符五体投地,头磕得砰砰响,语气中带着哽咽和绝望。
周围的人眼中都露出怜悯来。
事情到底如何,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林符只不过是替罪羊而已。
慕然自然知晓,“大人,既然如此,那民女所损失的钱财该如何算?”
“这……”知府有些语滞,让林符还,他哪来那么多钱,而且马上就要收监了,林家除了他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外也没其他人,要筹钱都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何况这会借钱肯定有去无回,谁会借。
可现在对于苗玉,他也不敢轻易用拖字诀。
“苗医师,不论怎么说,这件事总归也是因为李某而起,不如苗医师的损失李某代为赔偿。苗医师看如何?”李元全谦逊拱手说道,完全没了之前的恃强凌弱,这伏低做小倒也算小有所成。
“不如何。”慕然冷笑,完全不给面子,冷硬的回绝,“一码归一码,谁欠的就谁还,知府大人,既然林符暂时还不了钱,那么便用他一家抵罪,正好苗某身边欠缺几个打杂的。”
“这……”知府为难的看着堂下几人。
“大人,李某也觉得苗医师此法甚好,做错事了,总归要弥补的。”李元全趁机拍马。
知府顺台阶而下,略做迟疑后便点头,“嗯,如此,本官宣判……”
一场堂上风波就此不愠不火的落幕。
唯一的受害者估计就只有如行尸走肉般跟在苗玉身后走的林符了,可惜李家这里没人敢得罪,敢得罪的也没必要为个不认识的人去自找麻烦。
“苗医师请留步。”李元全追了出来,看着和济世堂的人一起离开的苗玉连忙抬手喊了声,随后提着衣摆急切的走下阶梯。
几人停下脚步,转头看到是他,都皱起了眉。
今日之事到底如何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所以只有稍有点良心的对于李元全都不会有什么好感,只是碍于对方的身份背景不好得罪。
“李公子有何指教。”慕然微挑眉,不冷不热回应一句。
“苗医师,今日之事总归是李某牵累了你,在下甚感不安,不知可有这个机会请苗医师吃饭赔罪?”李元全笑得极为的谦逊有礼,语气中全是愧疚不安。
“不必了。”慕然扯扯嘴角,冷冷丢下两个字便直接转身走。
如此不给面子的人,李元全还是第一次见,顿时脸色就难看起来,特别看到周围看着他指指点点暗带嘲笑的人,心里更是窝火。
但他也不能对苗玉发什么火,如果这个时候按捺不住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