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平向来是脾气好的老好人,从来没有这么疾声厉色,更别提是对待亲手看顾长大的孙女。
依舒雅也震惊的看向他,仿佛是第一次知道枕边人竟然有如此一面。
顾元筠心中同样震惊,再加上之前受伤没有调养过来,此时脸色更加惨白。
她有些腿软的站起来,挨着椅子就开始往下跪,“外……外公……”
依舒雅一看孙女都被吓成这个样子,立即上前劝解,“老顾,有什么慢慢说,别吓着孩子。”
顾先平沉着脸什么话都没有,而是走到博古架子后边,从尘封的箱子里拿出一把黝的戒尺。
顾元筠眼睛睁的更大,虽然这东西她是在现实中第一次见,完全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难道外公真要打她?
依舒雅一看这架势也站了起来,“老顾,老顾,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外公拿着戒尺走到顾元筠的旁边,声色严厉的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见过顾先宏!”
完全是陈述句,一点疑问的意思都没有。
顾元筠低头不说话。
外公继续问道,“刚才说的话是不是他教的eads;!”
“……”顾元筠依旧沉默。
沉默就是承认,外公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猛地就往下落,他拿着戒尺砰砰的敲在桌子上,“好!好啊!你隐瞒的真好!”
他每敲一下,顾元筠都震一下,感觉就是敲在自己身上,于是更加的不敢说话。
外公就继续说道,“我真是养了个好孙女!说谎骗人样样来!拐七拐八的从我们的嘴里套话!”
说的是顾元筠问顾家双胞胎的事,她此时想起来,也感觉有些不好。外公和外婆对她一片真心,而她竟然耍心眼的从家人口中套话。
“外公,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外公砰地一声再次敲了一把,“你不是故意的,会设计的那么好?顾元筠,我和你外婆就是这么教你的?满嘴谎言?没有诚信?”
顾元筠也觉得委屈,眼泪啪啪的就掉下来。
她能实话实说么?
说她是重生回来?说齐同庆在外边有外遇?说他儿子比她还年长两岁?说她妈妈会早死?说齐元怡会坐牢?说顾家会家破人亡?说她年纪轻轻就被他们送进疯人院?
这些统统都不能说!
她做这些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小人能得到报复,为了家人能快乐的生活到老,为了你们不会白发送黑发人。
她必须提高自己的能力,就算是不择手段都无所谓。
为了报仇,什么她都以做。
更何况她只是跟着顾先宏学习医术?
是这些她都不能说,不但太过惊世骇俗,而且这些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会相信?
而且,秘密必须只有自己一人知道才算是秘密,她已经打定主意谁都不能说。
顾元筠唯有保持沉默。
外公看着更气人,这是他们教育的失败啊,一个国学大师一个中医高手,竟然教出这么个孙女!
依舒雅上前,“小筠,你是不是有缘故?快给你外公解释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外公瞪着她,“顾元筠,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不准再见顾先宏!不准再跟他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不,以后都不准再碰医术!”
顾元筠震惊的抬头看向他,“外公!为……为什么,我治病救人有什么错!”
“治病救人是没错,”外公厉声说道,“但是,就是你不准再学医!”
怎么以这样!顾元筠实在是不理解,“理由,理由呢?外公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就是因为你不再出手治病,就也不允许她学习么?
是她知道,外公对于不能出手治病肯定心痛,即使是在吵架,她也不忍将这伤疤揭出来。
她怕刺伤外公。
“没有理由,”外公拿着戒尺指向了她,“这是我的要求,没有任何理由,你答不答应?”
他不能准许他的孙女走上他弟弟的老路,那条路太过凄苦艰辛,也太过凶险。
顾元筠抬头看向他,“外公我是您亲孙女,是您一手带大的,我身上流着顾家人的血。
从小我就闻着药香长大,我喜欢摸着药材,君臣佐使,摸着药材就像是布兵打仗,我喜欢学习医术。
以前身体不好,我只能做个废人,不能有梦想。
是,现在我身体好了,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了,唯一的梦想就是学习医术,难道外公连这一点希望都要抹杀么?”
外公身子就晃了晃,他扶住桌角,稳住自己的身体,“我只问你你答不答应?”
顾元筠倔强的看向他,“外公,我要一个理由。”
“好!好!”外公颤抖的拿着戒尺指向她,“我倒要看看是我的戒尺硬,还是你的嘴硬。”
他高高的举着戒尺,砰地一声就打到顾元筠的背上,夏天穿的衣服单薄,顾元筠一下子就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
这一下子不但将顾元筠给打懵了,依舒雅也被打懵了。
依舒雅快步走上前,“老顾,怎么以打孩子?”
她是现代教育专家,从来不提倡体罚学生,况且女孩本来就是用来宠的,更加的不能动手了。
外公则是推开她拦过来的手,“今天的事,你别管。”之后再次指向顾元筠,“我问你你答不答应!”
顾元筠觉得既委屈又难过,心中就升起一股倔劲,梗着脖子跪在那里不说话。
外公再次举着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