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
悠悠的檀香冉冉升起,容嬷嬷打开香炉又加了一勺进去。
“你说,今日侍寝的是谁?”念经声停下,太后睁开眼,问道。
林嬷嬷躬身再次说了一遍:“是安庆殿的虞容华。”看太后起身,连忙伸手扶住他。
搭着林嬷嬷的手坐下,太后道:“虞容华?我记得是虞丞相的女儿,虞婷婷?”
“是的。”
“哼!”太后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哐啷的一声响。
“哀家还没死了,皇上是已经不把哀家看到眼里了吗?”
“太后息怒!”屋内的人皆是屈膝跪下。
“太后说的什么话?皇上向来尊敬太后的,知道您最爱五屏山的大红袍,这不,刚才还遣了人送过来。”容嬷嬷不惊不恐的走了过来,屈膝跪下给她捏着腿,道:“柳婕妤样貌生得好,品行又是顶顶的,哪个男人不爱美人?您也不必担忧。”
“哼!”太后怒气稍减,道:“若云可是哀家的侄女,他这么做简直是在打哀家的脸。而且,第一个侍寝的人还是虞家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虞家向来和我柳家不对付,现在他的意思是要站在虞家那面吗?”
“太后息怒,这气大伤身呐。”容嬷嬷安抚道。
太后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冷声道:“既然皇上要和哀家过不去,哀家也不必看他的面子了。哀家在后宫内翻云覆雨的时候,他还没出生了。”
屋内的烛火“啪啦”一声裂响,太后眉眼一抬,冷声道:“今日是谁负责的烛火?”
她话音一落,一个俯趴在地上的绿衣丫鬟身子立刻颤抖起来,颤声道:“是奴婢。”
“哦?”太后挑眉,没说话,但是有眼色的宫人立刻上前来将人托了下去。
绿衣丫鬟顿时心如死灰,绝望的喊道:“太后饶命啊,太后……”
“堵了她的嘴。”容嬷嬷厉声吩咐。
求饶声叫到一半戛然而止。
太后施施然的站起身来,低声道了句:“造孽啊!”说着面色无波的移步去了偏房里的佛堂。
……
“顺仪还没起吗?”福全轻声问。
“没了。”绿萝朝着屋内看了一眼,宽大的床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个隆起的小包。
红蕊从外面走进来,手上还拿着刚采摘下来还带着露水的花。
她将桌上已经奄了的花从花瓶里拿了出来,回忆了一下木顺仪是怎么做的,然后拿着剪子将一支支花的多余的枝条减掉,再插到花瓶里。
“绿萝,你看一下,怎么样?”
绿萝看了一眼,笑道:“还不错,不过没有顺仪弄的漂亮。”
红蕊抿唇一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看起来很是甜美。她们这些丫鬟也是经过挑选的,有的甚至比宫里的妃嫔还要漂亮。
“顺仪自是比我厉害。”
两人正细声交谈着,屋内传来动静:“唔……几时了?”
“顺仪醒了!”
红蕊和绿萝同是站起身,红蕊出去让福来提热水过来,而绿萝也是走到床前将床帘拉开。
“顺仪,已经巳时了。”
巳时,也就是九到十一点。
木鱼抱着被子伸了个懒腰,昨天睡得真好。
洗漱完毕,福全将早膳摆在桌上,木鱼开始吃早餐。
他是从四品,一共有六个菜。这菜荤素皆有,而且做得十分精细,看起来就像一道道工艺品,而且最主要它卖相有,味道也很不错,堪比他三嫂的手艺了。
红蕊拿起筷子就要给他布菜,木鱼拒绝了,自己拿着筷子吃得很香。
吃完早膳,木鱼道:“我今天下午想吃面,厨房能做吗?”
福全一愣,这刚吃完早食怎么就惦记着午饭了?不过主子有要求他们做奴才的自然是听从的。
“应是能做的。”福全应道。
木鱼眼睛一亮,道:“记得跟他们说要在面里多加些肉,我最喜欢排骨,还可以加些酱牛肉,对了,再切一些黄瓜丝,多放点花生还有豌豆。”想着,木鱼就有些流口水。
福全将他的要求一一记下,就怕漏记了什么。
“对了!”木鱼站起身去梳妆台那里打开一个木匣子,匣子正是他来京城的时候陈酿给他的,里面放了散碎的银子,像银票之类的大额的则被他放到了空间里。
在匣子里拿了一个金裸子给了福全,木鱼道:“这个你带去给我做饭的那个人,就说是赏他的。”
“是!”福全双手接过金裸子,然后退了出去。
“咦?福全公公怎么来了?”御膳房内今日为木鱼准备早膳的太监罗权迎了过来。
难道是顺仪对今天的饭菜不满意?
罗权心里猜测,勉强却是不动声色,拱手问道:“顺仪有什么指示?”
福全笑道:“顺仪吃了早食,觉得很是满意,诺,这是打赏你的。”他从袖子里掏出金裸子递了过去。
罗权接了过去,道:“好哥哥,麻烦你帮我谢谢顺仪的赏。”
福全点头,道:“对了,中午顺仪想吃面,你可得仔细一点。”
然后又将木鱼的要求说了,最后总结道:“好生为顺仪办事,不会缺了你的。”
罗权双眼一亮,拉着福全去了边上,低声问道:“哥哥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福全笑了笑,道:“你小子,我也不瞒你,我得了上面的话,这顺仪以后可是有大作为的,好好为他办事才是真的。”
“自是,我一定会好生服侍顺义的。”罗权摩拳擦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