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平接着道:“当年,你选择出家,无非是想和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刀两断,我们也愿意成全你的心愿,但前提必须是你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的罪行。如果你还不领情的话,那我们就按程序走,五十三年前,你在亳州做下了为人不齿的丑事,那笔帐,我们也要还好算一算,我们也要给你的家人,包括被你祸害的人一个交代。你们父子俩杀害了令狐海和黄文采,我们也要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所以,必要的时候,你要跟我们到亳州去趟。我们可能还要在你的老家开一个公审大会。在哪里犯的事,就在哪里了,这也是我们的原则。”
“欧阳队长,你——你们——你们千万不要这样,我——我愿意坦白交代自己的罪行。”
一清最怕面对的是自己的家乡,最怕面对的是家乡的人。正是这张牌彻底摧毁了一清的精神和意志。
“你当真愿意彻底交代自己的罪行?”
“我愿意彻底交代自己的罪行,绝不敢有半点隐瞒。”
出家前的那段历史果然是一清的软肋和死穴,他不想再提过去那段往事,当然,他尤其不想提那段令人不齿的丑事。
“你有这个态度,我们很欢迎,但我们要视你认罪的态度而定。”
“广戒说的没错,汉墓被盗案和采石场凶杀案是我一手策划的。”
“你把盗墓案和采石场凶杀案详细交代一下。”
“今年九月初,令狐海和黄文采到灵光寺来找我,回想起来,我非常后悔。”一清欲言又止。
“你后悔什么?”
“我不该贪图那些虚名。”
“此话怎么讲?”
“我在灵光寺做住持做的好好的,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阵风,把市宗教协会会长的帽子刮到了我的头上,之后,又刮来了一定更大的帽子。”
这和一清脚跨僧俗两界的背景有关,欧阳平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你指的是省市政协委员的帽子吗?”
“是的,当然,也怪我自己不谨慎,在灵光寺藏了几十年,这几年,有点憋不住了,结果露出了自己的尾巴。”
“一九九二年,一个报社的记者在灵光寺住了几天,之后,他还带他的母亲到灵光寺在住了半个多月,这个记者和我很投缘,他想为灵光寺做一些宣传,这正合我意,我就跟他谈了‘辟谷’之事。是他先提出来的——他想问问‘辟谷’方面的事情。”
在坐的人都没有听懂一清的话。
“这是一种养生方式,最早起源于道家,这些年,不少寺院为了扩大影响,吸引香客,也在宣传这种养生方式。”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养生方式?”
“很简单,就是不吃五谷杂粮。”
“不吃五谷杂粮,人靠什么维持生命呢?”
“食气。”
“食气?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空气中,如果气能提供能量的话,那农民根本用不着种粮食了。”
“‘辟谷’只是一段时间不吃五谷杂粮。”
“人能坚持多长时间不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