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央嘎亚的言语之中充满了对亲生父母的怨恨——准确地说是仇恨。∴∴小∴说,↑◇这种仇恨已经在他的心中淤积很久了。
“你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呢?”
“说来话长,刘队长,这个问题,我能不能不回答啊?我直接交代杀害王洪宝和宁雁南的经过吧!”
“降央嘎亚,你稍安勿躁,我们必须要把这个问题查清楚——我们必须走这个程序,这是案子的重要环节,不能不谈。我们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左向东,再给他倒点水。”
“好吧!”降央嘎亚将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烟头换到大拇指和食指之间,他用指甲夹着烟头——因为香烟已经抽到了过滤的部分,降央嘎亚想多抽几口烟。他用指甲夹着烟头,放在嘴上猛抽三口,然后很快将烟头扔在地上——烟头已经烫到了他的指甲。
刘大羽有点看不下去了:“降央嘎亚,香烟如果不够,我们这里还有——只要你积极配合我们的审讯,香烟是有的抽的。”
“谢谢刘队长,”降央嘎亚又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烟,点着了,只吸了一口,他抽的很节省。他心非常清楚,他抽烟的时间不多了,能够供他支配的香烟也不多了。
“这件事情还得从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说起。有一回,我和一个叫阿加措的同学拌嘴,他竟然——竟然骂我是——是野种,我气不过,就和他打起来了——我在他的脸上拉了两道血痕,老师把我们俩叫到办公室训话。老师问我为什么要动手打人,我说阿加措骂我是野种。老师就问他为什么要骂我野种。阿木加措说他是听他阿爸阿妈说的。”
“你回去问降央卓布了?”
“我们没有问,我也没有跟他们说这件事情,其实,我发现了很多疑点。”
“有哪些疑点?”
“我阿妈时不时把箱子里面一个包裹拿出来看,有一次被我发现了,她赶忙把包裹收进了木箱。”
“就是降央卓布交给我们的包裹吗?”
“是的。有一天,阿爸阿妈到亲戚家去串门,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就把木箱打开,从巷子底下翻出那个包裹。”
降央卓布提过这件事情。
“你看到了包裹里面的东西?”
“是的,我看到了包裹里面的东西,那个抱被,我印象很深,阿妈为什么要把抱被藏在巷子底下呢?关键是抱被上的牡丹花很特别?”
“怎么特别呢?”
“康定绝大多数居民都是藏人,在藏人的服饰上是没有牡丹花的。即使有牡丹花,也是和其它图案错杂在一起,在任何服饰上从来没有单独出现过牡丹花,那两件小衣服也很特别,藏人的孩子出生的时候,不穿那样的衣服——降央扎西和降央呼勒出生的时候,也没有穿那样的衣服;最重要的是,我和两个弟弟的肤色完全不一样,我和阿爸阿妈的肤色也不一样,平时和左邻右舍大爷大妈接触的时候,他们看我的眼神和看两个弟弟的眼神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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